方怡然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她想冷靜下來, 但是每每想到陶靈靈說要自己彆喜歡彆人隻喜歡自己的話時, 她的心再次亂了, 腦袋也亂糟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理清楚這一件事情。
天色慢慢暗淡了下來, 方怡然進屋去看了一眼陶靈靈。
這會兒的陶靈靈已經熟睡了，她鬆了口氣, 忍不住走進床邊，居高臨下地打量著陶靈靈，回想了自己跟陶靈靈相處的日子。
一開始跟陶靈靈處在一塊兒，她是覺得這姑娘很活潑開朗、自來熟，再加上她的年齡比自己小，自然而然地就把她當成妹妹去對待了, 寵著，疼著。她能感覺到陶靈靈對自己的占有欲, 但是完全沒有往彆的方向去想，她也曾經是個小女孩兒過, 知道每個小女孩兒都不希望疼愛自己的姐姐哥哥之類的長輩疼愛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所以她才會以為陶靈靈對自己的占有欲是這一方麵。更何況, 在她的認知裡, 古代人並沒有現代人這麼開放, 繞是她與陶靈靈這麼親昵，她都不會往陶靈靈喜歡自己這事兒上想。
所以說，還是她大意了啊……
思及此, 方怡然幽幽歎氣，真不知道明天該怎麼對麵酒醒過來的陶靈靈。
……
翌日一早，陶靈靈悠悠轉醒，她揉了揉自己宿醉過後發疼的額頭。她從床上爬了起來，餘光瞥見不遠處的桌子上趴著的方怡然，她驀地一頓，喝醉後的記憶悉數回籠。
她昨晚借著酒勁，跟大師姐說了類似告白的話。
也看到了當時大師姐的反應。
不敢置信的……
驚慌失措的……
陶靈靈唇邊泛起一抹苦笑，她不後悔自己昨天做的事情，可如今看到大師姐為了避嫌連跟自己睡在一起都不睡了，她的心口難免會泛著尖銳的疼。
大師姐……
她無聲咀嚼著這三個字，隱約看到桌上趴著的方怡然似乎動了，她下意識的重新躺回了床上，閉上了眼睛。
然而因為她的動作，她胸腔的心跳加快了速度，鬨得她心慌意亂的。
“唔——”
方怡然你從桌子上撐起身子，隻覺得全身酸痛得厲害，完全沒想到自己居然能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個晚上。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床上的陶靈靈，她還躺在床上，應該是還沒有睡醒。
想到自己昨夜糾結了一個晚上，她長長歎息一聲。
這一歎息被陶靈靈聽在耳裡，忽然覺覺得鼻頭一酸，有一種強烈的想要哭的欲.望席卷了她整個人。
她偷偷地吸了吸鼻子，在方怡然還在失神之際，緩緩睜開了眼睛，她側頭，正好對上了方怡然沒有焦距的目光。
“大師姐……？”
她的聲音沙啞，驚醒了失神當中的方怡然。
方怡然對上陶靈靈迷茫的眼眸，身子下意識地倒退了一步。
“小，小師妹……？”
“大師姐，我這是怎麼了？”
陶靈靈一邊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一邊揉著自己的額頭。她已經想清楚了，既然自己讓大師姐這麼為難了，那麼自己就忘了昨天發生的事情，這樣大師姐就不會不自在了。
方怡然驀地一怔，心中有些慶幸，又有說不出來的失落，她忍不住上前一步，試探性地問道：“小師妹，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陶靈靈故作迷茫地歪頭去想昨天發生的事情，聲音輕輕的，還帶了點兒困惑，“昨天？我們不是在跟孫師姐和百襄喝酒嗎？嗯？然後發生了什麼？我怎麼都不記得了？”
說著，她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見狀，方怡然是真的放輕鬆了，但是看到陶靈靈類似自殘的舉動，連忙上前把她的手拉住，“本來宿醉過後頭就很疼了，你做什麼打自己？”
方怡然的手握住了陶靈靈的手腕，溫熱的掌心貼著她的肌膚，陶靈靈還沒有意識到什麼，方怡然卻跟做了什麼錯事一樣鬆開了陶靈靈的手腕，臉上還掛著不自然的笑容。
“昨天你喝醉了，酒量不好以後可不能在外喝這麼多，知道了嗎？”
“我哪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呀？我昨天也是第一次喝酒……??”
陶靈靈的聲音委委屈屈。
方怡然聽言，無聲的歎了口氣。
“所以我這是喝醉了？大師姐，我昨天喝醉之後應該沒有做什麼不好的事情吧？”
問這話時，陶靈靈暖暖的眼睛極其認真地看著方怡然，完全看不出來她的異樣。
方怡然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小師妹當真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因著方怡然沒看陶靈靈，也就沒能發現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
“你喝醉之後沒做什麼，喝醉後就睡著了。”聽言，方怡然編了個謊話，不想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告訴陶靈靈，這樣她不記得了，自己裝成什麼都沒有發生，那麼她們還能和以前一樣相處。
可是……
她真的能做到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嗎？
方怡然她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