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似乎更加陰沉了,微風裹挾著涼意,帶著秋日特有的涼爽。
風拂過方怡然麵龐,衝散了心底莫名而起的躁意。
聽雨閣。
方怡然看著眼前麵前古風濃鬱的茶館,沒有半分遲疑地推開了門。
甫一走進茶館,就有一個樣貌年輕的侍應生迎了上來,又仿若知道她的來意一般,領著她來到了一個高檔的包房。
方怡然壓著心中的訝然,跟在侍應生身後,還不忘拿餘光打量著茶館。
茶館裡無一處不精致,還透著濃濃的古風,可在這兒茶館裡卻未見一個客人,著實古怪。
“到了,岑小姐就在裡麵。”年輕的侍應生笑了笑。
方怡然朝著他點了點頭,侍應生離開之後,她這才推開了包房的門,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包房中央茶桌上的年輕女人。
女人是側對著方怡然的,聽到推門的動靜,轉頭來看,她方才看清女人的麵容。
女人的五官美而銳利,那雙微微上挑的黑眸隻是輕描淡寫地看了眼方怡然,便讓她感覺到了一絲無形的壓力。她按在包房門上的手僵硬了一下,半秒後,她回過神,朝著女人笑了笑,隻是笑容裡有幾多不自然隻有自己知道了。
“是岑果小姐嗎?”
是了,房子的新主人是個年輕的女人,名叫岑果。
“嗯,請進。”岑果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方怡然點頭,進去之後在岑果對麵落坐,大抵是第一次見到岑果,她表現得有幾分拘束。
“方小姐是想談房子的事情嗎?”說這話時,岑果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麵前的年輕女人。
膚白,樣貌在普通人裡還算不錯,真不明白她那個眼光極高的弟弟是怎麼看上她的,為此還失了性命。
想到這,岑果的目光落在了方怡然的脖子上,若不是樣貌因素,那就是血液了?
岑果的舌尖輕輕舔了舔牙齒,忽地有些意動。
“嗯,是的,岑小姐可以繼續把房子租給我嗎?”
“抱歉,恐怕不行。”岑果笑了笑,隻是那雙令方怡然覺著眼熟的黑眸卻深若幽譚,“可能這麼說有一些過分,但我還是希望方小姐能在一個星期內搬離。”
方怡然已然僵硬了,一個星期……現在的房子哪裡有那麼好找的?
岑果很滿意看到了方怡然臉上露出了鬆怔、為難之色,舌尖再次舔了舔牙齒,繼續笑了,語氣中透著意味不明,“但若是你願意把你的血給我,讓你住下去也不是不行。”
方怡然猛地抬眼看岑果,“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難道我那好弟弟沒有吸食過你的血液嗎?”
轟隆——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方怡然的腦袋裡炸開了。
她弟弟?
岑?
岑果?
岑廣芃?
早晨王藝詞說的已經聯係上岑廣芃的姐姐還曆曆在耳,她卻不曾想下午就遇上了他的姐姐,可說的卻是讓人聽不懂的話!
饒是如此,方怡然已經心慌了,她想要立刻馬上離開這個地方。
“對不起,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會在一個星期內搬離的。”說完,方怡然猛地起身,便打算立刻離開這個地方。
在她轉身之際,她似乎聽到了岑果輕蔑的笑聲,可她無暇深思她笑聲裡的含義,滿心隻想離開這個地方。
方怡然的手已經搭在了包房的門把上,卻發現門怎麼也推不開了!
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都沒有辦法推開,也就在這個時候,她才明白了岑果的笑聲的含義。
方怡然惴惴不安,可在這種情況下她隻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轉過身,她後背貼著大門,黑眸故作鎮定地看著坐在位置上原封不動的岑果。
“岑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弟弟為了你付出了性命,你覺得我能有什麼意思?”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但如果你的弟弟是岑廣芃,我可以告訴你我和他一絲一毫的關係都沒有,他失蹤了我也為他擔心,但是這事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聽著她極力撇清跟岑廣芃的關係,岑果怒了,在他眼裡,她弟弟樣樣都好,她憑什麼撇清跟她弟弟的關係?!
一怒之下,岑果的人類形態也維持不住了,那雙黑沉沉的黑眸瞬間化為紅色的豎瞳,那模樣同方怡然夢裡的岑廣芃如出一轍!
方怡然在看清楚的那一瞬間,渾身的血液都凝結了,整個人也如墜冰窟。
“你……你……你不是人?!”
“我當然不是人,我可是高貴的吸血鬼!”岑果嗤笑了一聲,尖牙畢露,她從位置上慢慢起身,似乎想要往方怡然而去。
方怡然已經慌了,轉過身使勁兒地想要拉開大門,同時她的大腦飛快運轉著,這一刻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做的那個並不是夢,是她真實經曆過的!
可是為什麼她當時受的傷都好了呢?!
方怡然沒來得及想,自己岑果的手已經抓到了她的肩膀上,隻是輕輕一用力,她整個人就飛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茶桌上。
哢嚓一聲,茶桌應聲碎裂開,方怡然也倒在了茶桌的廢墟上,好半晌都沒有緩過神,隻她覺得行的五臟六腑都移了位,下一秒就會痛死掉一樣。
她掙紮著要從地上爬上來,手掌卻按在了破碎的茶杯上。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