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翊從未如此崩潰過,再危險的事情,再驚險的場麵他都可以做到麵不改色,坦然處之。
看著放在心肝上的人如此蒼白,甚至泛著青色的臉頰,像是沒了呼吸一樣的模樣,隻摧的他心肝脾胃都攪在一起然後碎成粉末。
他衝過去脫下衣服,迅速的纏繞在他還在流血的手腕上,纏緊後從浴缸裡撈起鄭之南就往樓下衝,邊衝邊叫人去開車。
鄭之南是第三天醒過來的,他失血性休克,並發了DIC,也就是彌散性血管內凝血,這病的致死率高達百分之八十,也就是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鄭之南這麼做不是為了死,而是為了激發雷翊心中的悔恨和憤怒,然後在自己的引導下,將這悔恨和憤怒轉移到宋家,想要足夠逼真,讓雷翊相信,哭哭啼啼是沒有用的,必須下一劑猛藥。
看到鄭之南醒過來,胡子拉碴好幾天沒洗澡的雷翊雙眼通紅的看著他說:“為什麼?”為什麼要死?
聽到風聲回國的雷翊因為鄭之南的自殺而根本沒空理會其他事情,他還不是很能確定鄭之南的自殺是不是和宋瀟有關係,他以為是鄭之南還不能從心裡接納他。
鄭之南未語先落淚,那種對生無望的哀傷簡直像利劍一樣捅著鄭之南的心房,讓他痛的忍不住握住鄭之南完好的左手,緊緊地握著,生怕下一秒鄭之南就消失了。
看到鄭之南落淚,雷翊說:“是不是他?”這個他指的是宋瀟,沒有明言,卻心照不宣。
鄭之南聞言閉上眼睛,一臉的痛苦,接著他情緒激動的開始拔右手上紮著的針頭,整個人都瘋狂又崩潰,痛苦的掙脫雷翊。
雷翊看到鄭之南的反應,心疼的抱住他的身體,安撫他:“不要怕,有我在,不要怕。”
“還有人……”就在雷翊緊緊抱著鄭之南的時候,鄭之南下顎抵在雷翊的肩頭,語氣斷斷續續又無比掙紮痛苦的說了這三個字,那痛苦還有淒厲。
雷翊聽到這話,心臟猛烈的顫了顫,還有人?
他額角青筋凸起,咬牙切齒,仿佛那人已經被他敲骨吸髓。
“誰……另一個人……誰?”雷翊心疼的整顆心都被人緊緊攥住揉捏似的疼。
“宋瀟……然後……是宋瀾……”那平靜的語調透露出的心碎讓雷翊的痛惜又加重了幾分。
“不怕,有我在。”
“雷翊,我喜歡你。”
雷翊親吻鄭之南蒼白的臉頰說:“我喜歡你,也愛你!”
“可是我現在不能喜歡你了……我不能……”鄭之南閉上眼睛,不想再和雷翊有任何互動。
緊接著,鄭之南聽到了係統的機械聲。
係統:好感度百分百。
聽到係統的聲音,知道好感度已經百分百滿格後,鄭之南在心裡鬆了口氣。
挑撥成功了。
接下來,雷翊該有所行動了。
……
是夜,朝平酒吧外麵停著一輛車,酒意正濃的宋瀟摟著懷裡的情人從裡麵出來,旁邊依舊是一些常捧著他的人,揮彆了朋友後,宋瀟親了親小情人的臉,笑嘻嘻的往自己的座駕走,隻是還沒走到車子旁,就被突然出現的黑衣人給劫持了,平時跟在他身邊的四個保鏢早就被綁起來嘴巴裡塞著東西丟在了巷子裡。
沒有受到波及的小情人被手刀給劈暈,倒在了路邊,黑衣人訓練有素,將宋瀟的手反剪在身後,嘴巴裡貼上膠布,很快來到了那輛停在朝平酒吧外麵的黑車上。
無法動彈,也無法說話的宋瀟瞪大眼睛去看車裡的人。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雷翊,他胡子拉碴,手裡夾著煙,麵色平靜地打量宋瀟。
打量片刻後,揚揚下巴,人就被塞到了車裡來,根本不給宋瀟反應的機會。
宋瀟最終被帶到了一座倉庫,倉庫破舊,外麵荒無人煙,他被綁在椅子上,一臉的驚恐。
雷翊手裡拿著一根棒球棍,吸了口煙,把剩下的半截煙按滅,朝宋瀟走去。
手下退出去的時候,宋瀟臉上的膠布已經被撕開,但他噤若寒蟬,仍舊一句話都不敢說,直到雷翊走到他麵前,那棒球棍從肩上戳在地麵上,他才顫顫巍巍地說道:“翊哥,有話好好說,不要衝動。”他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雷翊總會知道,但又不是他強迫鄭之南發生的事情,要錯也不應該找他的茬,就算找茬,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在宋瀟的眼裡,這事兒完全達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甚至覺得是雷翊借機生事。
宋瀟還不知道鄭之南把責任都推在他身上的事情,更不知道鄭之南自殺,雷翊把這事兒瞞得嚴嚴實實,一點風聲都沒有透出去。
過去了這麼久,宋瀟以為這事兒就算揭過去了,沒想到雷翊竟然把他給綁了過來。
太衝動了吧!
不就是個情人!
他雷翊的情人還少?!
難道是和哥哥有什麼間隙,隻是拿他出氣?
就在宋瀟胡思亂想的時候,雷翊一語不發的抬起了棒球棍。
宋瀟的腿和手都被打折了。
人沒死,但被人直接丟到了宋家的場子裡。
聽人說,宋瀟躺在醫院裡一直在跟宋瀾咆哮:“雷翊他欺人太甚!根本不把你放在眼裡!哥!你要給我報仇!你一定要給我報仇!”宋瀟一邊咆哮,一邊哀嚎。
收拾宋瀟簡單,想弄宋瀾卻得費點功夫,雖然弄宋瀟,已經是雷翊單方麵和宋瀾宣戰了。
兩人生意上的往來也漸漸擱淺,完全是冰火不容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