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誠聽了父親的話後, 感慨說:“還好提前來問了你,不然貿貿然去找叔叔, 肯定又讓叔叔想起往事傷懷。”
“這事兒就不要和你叔叔提了,他現在慢慢也沒之前那麼難過,興許是走出來了,你去提, 又憶起來,肯定要難受,他能回國看看,已經是好現象了。”想到弟弟的事情, 傅盛忍不住歎了口氣。
弟弟很優秀,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在感□□上太情深, 竟然這麼多年都沒走出來,也沒想過再婚。
“叔叔真的打算獨身一輩子嗎?”
“他還年輕的時候我說過, 他態度很堅持, 加上常年在國外, 不怎麼回來, 我和你媽再怎麼為他著急,他也不配合,一堅持就是這麼多年, 他要是想找個戀人, 還不快?他就是不想。”
父子倆聊到這裡都是一陣唏噓。
總覺得優秀如傅杭, 不應該孤獨終老, 他應該有戀人相伴,孩子在側,他的晚年應該很熱鬨幸福,甚至快樂才對,卻因為年輕時的一段戀情從此沒有再找個新的戀人,不知道該說深情太過還是執念太深。
但作為小輩的傅誠沒資格說叔叔的個人問題,父親也已經放棄為了找個對象的事兒和叔叔有什麼不愉快,爸爸怕叔叔剛回國沒幾天就被他氣走了吧。
當年叔叔談戀愛的事兒,沒告訴家裡是想保護對方,也怕傅家其他長輩有意見,畢竟對方是男孩子,老一輩思想比較守舊執拗,叔叔想等他回國之後再和家裡說,結果回國後卻隻能在墳前祭奠。
就算無法感同身受,可想想那個情景,也叫人心裡難過。
太遺憾了,離開的最後一麵都沒見上,因為地處偏僻,也無法聯絡上,不僅沒見到,除了通過信,連個最後的聲音也沒聽到。
傅誠和傅盛聊過之後就沒再提這個事兒。
而傅杭對傅誠的所見所聞並不知曉,傅誠和傅盛聊天的時候,他坐在當初和戀人走過的草坪上。
4月的太陽並不毒辣,帶著一絲暖意,他慢慢躺下來,閉著眼睛,感受著風。
仿佛閉著眼睛,曾經的一幕幕都是昨日發生的,而他還是當年那個沒有畢業,和他走在一起的學長。
雖然快30年了,可怎麼都忘不掉,而他也不想忘。
更多的是恨。
恨自己就這樣讓他孤獨的離開了。
如果他在,他的病一定不會嚴重到離世吧。
但說什麼都晚了。
這個地方,讓他傷心,讓他痛,可他也喜歡這種感覺,因為這能讓他永遠都忘不掉。
與此同時,鄭之南按照陸知易的要求出現在了當初上大學時的地方。
原本陸知易想去公司接鄭之南,但被鄭之南拒絕了,隻好兩人分頭來到約定的地方。
陸知易穿得很考究,雖然衣著不再是坐在辦公室裡時的派頭十足西裝革履,偏休閒,可依舊能看出來價值不菲。
鄭之南則還是老樣子,白襯衫,加了一個薄風衣,乾淨利落。
陸知易約鄭之南來這裡是因為想和鄭之南回憶一下當初的美好,來軟化鄭之南,讓他重新對他有好感。
當鄭之南和陸知易走在操場上時,傅杭已經起身離開,他出來的夠久了,和家裡人說是會友,其實是跑來這裡走走。
回國的這段時間裡,他很少過來,總想著要在確定心靜,也沒有什麼事情困擾他的時候來才算安心,不想被其他時間打擾。
明天他會去他的墳前。
A大有南門北門,鄭之南和陸知易從北門進來的時候,傅杭從南門離開,身邊跟著秘書和警衛員。
陸知易和鄭之南聊當初在學校的事情,其實他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因為沒用心記過,但為了讓鄭之南升起好感,他還是努力的想了想,最後讓他想起來,他們上學的時候經常去圖書館,這個地方是鄭之南愛拉著他去的,然後就是在操場上散步,而他帶鄭之南最常去的地方是酒店。
他現在就想帶鄭之南去酒店,奈何這事兒不能操之過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陸知易假裝感慨地說:“還記得當初每次吃完晚餐,沒上晚自習之前,你都會帶著我,在操場上走幾圈。”
鄭之南沒說話。
陸知易沒氣餒,繼續說:“我們去圖書館坐坐吧,如果有位置的話。”這個時代的圖書館沒有那麼多科技用品,也不是非得用學生證才能進去,更沒有檢測學生證的電子門,隻要陸知易想進,還是可以進的。
鄭之南說:“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何必再流戀,還是不要進去,多給其他想查資料,想自學的學生一個機會吧。”不想多占一個位置。
這個時期的學生,渴望學習的態度是未來的孩子們無法想象的,自覺性也更高漲。
陸知易也沒強求,而是雙手插在口袋裡說:“你還是老樣子,一切都以學習為重,我當初有一點鬆懈,你就忍不住督促我,當初覺得你是個管家公,現在想你管,你大概也沒這個想法了。”
鄭之南看一眼旁邊做作的陸知易,非常想對他說,彆白費功夫了,老子看不上你。
奈何劇情啊劇情,還是要忍受陸知易的演戲。
“你畢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不愁吃喝,不知道像我這樣的人能走出蔽塞的地方來到這裡,那種想要抓住一切留在這裡的想法有多強烈。”鄭之南說完搖了搖頭。
所以我的努力是因為怕一不留神機會就溜走了。
那樣就太難過了。
陸知易本來是想約鄭之南周六日出來的,但鄭之南說周六日想休息沒空,就定在了工作日。
陸知易一想,工作日也好,反正周末還可以去見見白毓,雖然白毓體諒他忙,但他也不能一直仗著人家的體諒就真的把人晾在一邊。
當陸知易在和鄭之南待在一處的時候,白毓的哥哥白羌也知道了陸知易在做什麼。
而鄭之南就是陸知易的前男友,他還是有印象的,不過兩年,加上是未來姑爺的前男友,名字又比較容易記,一說就都想起來了。
他不查還不知道,在他看到陸知易去鄭之南公司的時候,陸知易竟然已經和鄭之南有過幾次接觸,而且看陸知易表露出的舉止就知道他想和鄭之南舊情複燃,就算不是舊情複燃,也想和鄭之南有點什麼。
都是過來人,能看不出來陸知易那點彎彎繞繞?
白羌就這一個妹妹,一想到妹妹前幾天還說陸知易要收購一家公司,最近有些忙才沒怎麼約她出去玩,他當時還沒在意,現在看來,什麼收購公司,收購是假,勾搭舊情人是真吧。
想到這裡白羌就忍不住黑了臉,據他所知,妹妹可是很喜歡這個男人的,一心配合忙於工作的陸知易,從不提什麼無禮的要求,結果舊情人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角冒出來,陸知易就跟隻哈巴狗一樣跑了過去?
陸知易他會收拾,但這個叫鄭之南的,他會先收拾一頓。
陸知易在白家一直扮演的是好好先生角色,和大舅子也相處的不錯,怎麼都沒想到他那點心思和動向,大舅子全看在眼裡不說,已經打定主意要收拾他們一頓。
白羌顧忌著妹妹,隻準備口頭警告陸知易一頓,免得妹妹起疑心,而鄭之南,他可沒準備就這麼輕輕揭過。
不過現在他不準備打草驚蛇。
鄭之南和陸知易從學校出來後,一起去吃了午餐才分開。
鄭之南按照係統所提示的那樣表現出似乎被陸知易激發了很多回憶的模樣和他分開。
讓陸知易覺得兩人越來越有戲。
周六那天,鄭之南把俏俏交給崔姐,然後去了賀蘭棠那裡。
這次賀蘭棠打定主意要為難一番鄭之南。
結果等鄭之南來了後,他吃完飯,準備去為難,發現鄭之南幫他洗衣服,雖然是丟到洗衣機洗,可挽著褲腿和袖子站在洗衣機旁的樣子,還是讓他動容了。
其實就是被利用了一下,有什麼了。
為什麼要故意羞辱人家?
他要是認認真真給自己道個歉,其實也沒什麼過不去的。
鄭之南當時穿著白色的長袖,可能是弄水的時候不小心弄濕了胸口,白色的布料沾水後變得有些透明,能夠看到肉色偏粉的胸口,雖然並不是很清晰,可依舊耀人眼。
洗衣機擺放在離窗戶很近的地方,陽光從窗戶裡投進來,仿佛能看到薄薄一層光芒將他籠罩住。
真像一幅畫,筆觸柔軟暖色調的油畫。
鄭之南眼角餘光看到賀蘭棠站在門口,轉過臉去看他。
賀蘭棠看到鄭之南的眼神投過來,立即回過神準備離開。
什麼羞辱,什麼為難,完全無法控製的煙消雲散了。
鄭之南叫住賀蘭棠說:“你彆走。”
賀蘭棠有些不自在的轉過身去看鄭之南,挑著眉說:“怎麼了?”
“幫我擰一下床單,太大了,一個人擰不動。”現在的洗衣機沒有脫水的功能,洗完還是濕噠噠的,床單又很大,不在這裡擰一下,掛到陽台上,陽台都要弄得一地水。
其實鄭之南本來是不想叫賀蘭棠的,但是剛剛這家夥莫名其妙站在門口一會兒,他就收到了係統的好感度提示,和他預計的一樣,賀蘭棠的確是他的攻略對象。
他就故意叫住賀蘭棠,想自己製造一點機會,刷刷好感度。
之前鄭之南其實對賀蘭棠有些愛搭不理的,但現在確定了賀蘭棠是攻略對象後,鄭之南變得熱情了那麼一丟丟,熱情的點主要凸顯在,本來他一個人就可以搞定的事兒,想要賀蘭棠一起參與進來。
畢竟好感度才他媽55,也太低了吧,而且還是剛剛複蘇,說明之前是真的挺煩他的。
他必須要猛刷一陣好感度才行。
賀蘭棠沒有拒絕,沉默的走到鄭之南身邊,洗了洗手,幫鄭之南把床單從洗衣機裡拎出來,然後幫他擰乾水。
一邊擰,賀蘭棠為了打破沉默,主動和鄭之南說話。
“你今天沒有騎車子過來?”
“車子輪胎被紮了,送到修車鋪修,還沒修好。”
“喔,那晚上我沒什麼事,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