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杭從不相信世界上有這樣的巧合。
雖然他保持著自己的長輩身份,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可心裡已經起了疑心。
為了和鄭之南拉近關係, 傅杭從剛剛淡漠的態度一下子釋放了出來。
他笑著跟鄭之南像傅盛那樣隨意的和他聊天, 談事業,談現在的互聯網, 他作為在國外生活了那麼多年的人, 怎麼可能不了解這些新興事物,他甚至了解的更全麵。
傅盛或許還有些不太了解,他可是完全明白這是個什麼樣的東西。
傅誠和傅盛也明顯感覺到雖然傅杭一開始詫異了下,但一直很平靜, 還以為傅杭沒有那麼喜歡鄭之南, 現在似乎沒有之前那麼繃著了。
其實他們沒必要擔心傅杭不喜歡這個年輕人, 傅杭的心胸遠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寬大。
他隻是因為鄭之南,想起了自己的愛人。
想起了太多往事。
然後就被鄭之南為什麼像他和江霈這一點給困惑住了。
他想不通,所以他想要知道更多。
鄭之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和傅家人聊天。
愉快的吃了午飯後,才帶著俏俏離開, 當然不會忘記感謝傅杭在他這件事上出的力。
當時是吃完飯, 傅杭和鄭之南在花園的樹蔭下散步。
鄭之南對傅杭表達感謝。
傅杭聽到鄭之南提這個事情,搖了搖頭說:“一開始我並不是因為你才想要去幫你,我是因為這個流氓罪的事情才想要幫你,我為了將這個流氓一樣存在的罪名剔除刑法, 奔走呼籲了近30年, 新刑法發布那一天, 我一個人喝了很多酒, 我想到了我的愛人,我大概沒有和你說過,你其實不僅僅和我有些像,再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和我的愛人也很像,尤其是你笑的樣子,這讓我更加覺得,廢除這個罪名是多麼有必要的事情。”
“你的愛人?”
“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傅杭笑了一下說,“說句你可能不愛聽的話,看著你,讓我有種,你是我和我愛人的孩子,這句話你可能以為我在開玩笑,等下次有機會了,我拿我愛人的照片給你看。”
“我理解你的心情,沒事,你不用在意,既然這樣有緣分,我還挺期待見見那位叔叔的,看照片哪裡有看真人更直觀。”
鄭之南這句話像是一把冰刀,刺入了傅杭的心臟,讓他又冷又痛。
他用一種自嘲的語氣說:“真人是見不到了,也就隻能見見照片。”說完,笑了笑。
鄭之南的確沒想到另外一個可能和他有血緣關係的人竟然已經不在人世。
不過想想也對,如果那位還在的話,怎麼會讓他被賣到那樣偏遠的地方,被鄭家夫婦收養。
這樣想的話,也理解為什麼他會如此坎坷,沒準另外一個人,比他還要坎坷。
“抱歉。”
“沒什麼抱歉的,他去的早,如果是剛知道他去世的時候,你這麼說,我可能真的受不了,現在好多了,想起他隻會想他比較多。”痛苦什麼的,適合自己獨自咀嚼。
鄭之南簡單的和傅杭聊了一些後,就帶著俏俏離開了。
舟舟站在大門口對大門外的俏俏說:“俏俏,明天幼兒園見哦!”
俏俏奶聲奶氣地嗯了一聲說:“好!”
回去的路上,鄭之南問俏俏開不開心,因為和舟舟玩了一中午,俏俏更加不排斥去幼兒園了。
高興的點點頭。
問完話不久後,俏俏就靠在鄭之南的身邊睡著了,鄭之南把她抱在懷裡,看著窗外的風景,心裡想著傅杭的事情。
這裡麵一定有很多陰差陽錯,才在這麼多年後,再次相逢。
他不用去細究這個過程有多少錯過,也能猜得到這裡麵有多少悲苦和難過。
當鄭之南離開後,傅杭久久無法平靜自己的心。
他想了解鄭之南更多事情,卻又覺得冒昧的讓人去將他差個底兒朝天,非常的不尊重人。
就在他猶豫不決時,翌日秘書拿了一個小箱子,對他說:“前段時間去外交部,那邊的工作人員說,前段時間他們整理倉庫,發現了一些因為你當初工作調動無法送達的信封,信封不多,還有一些個人物品,您看一下。”
當時傅杭沒有太在意。
讓助理把東西放到了桌子上。
他本來想去樓下走走再來看這箱子裡的東西,但他頓了頓,想到信封,會不會也有幾封江霈沒寄到他那裡的信封呢?
想到這個可能,傅杭心裡一熱,也不戴手套,不嫌棄會弄臟手,直接去拿那一摞已經被整理好的信封。
他一封封的找,真的讓他找到了兩封來自他們學校外寄出的信。
正是江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