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轉生,在修仙世界中並不是一件虛無縹緲的事。
有許多大能修士,在壽儘之後也無法飛升或者突破,他們會選擇自戕,元靈在入輪回之後再次托生為人,重新修道,以求在這一世尋得突破。
儘管轉生之後的修士已經完全失去上一世的記憶,但修煉速度要比普通的修士快得多,也更容易獲得機緣。
但這種方法也不是萬無一失的。
一是一入輪回,可能要千百年後才能重新回到人世,滄海桑田,也許連原來的弟子都已經壽儘,變數極大。
二是如果轉生後如果沒人指引,無法入宗門求道,身處紅塵之中茫然不可知,最後也不過是落得個老死的下場。
因此除非遇到了避無可避的局麵,很少有大能修士選擇轉生。
可如果不是轉生,古羅春又很難解釋葉懷瑾能夠在如此年齡就突破金丹。
白須白眉的老道人眯了眯眼,心中陡然閃過一絲殺意。
就算她是道祖轉生又如何?突破元嬰初期的機會近在眼前。
一個馬上就要沒有明天的人,難道還要考慮後天發生的事情嗎。
想到這裡,古羅春也不說話,一柄雪亮的法劍霎時間門從他袖中飛出,如閃電一般向著葉懷瑾殺來。
伴隨著清悅的劍鳴聲,塵土飛揚之間門,法劍斬過下方人影,一個頭顱頓時飛天而起!
古羅春捋著長須,心中尤為滿意。
是了,不過是區區一名金丹,又如何能與元嬰相抗衡?
他運轉目力看過去,隻見那乾坤門的領隊屍身還站在地上。
她的脖頸處沒有鮮血,反而像是......一團一團的棉花?
古羅春心中當即一驚,連忙飛身後退,同時召喚出一方玉壺,那壺嘴往空中一吐,便吐出一股金沙霧氣,將他團團籠罩。
“轟!”
幾乎同時,葉懷瑾的打狗棒已然敲在了他的頭頂上方!
就算是古羅春有元嬰修為,又有陽砂庇佑,卻還是被那巨力震得心神晃動。
這樣強悍的力量,難道她是一名體修?
他的眼中驚疑不定,卻見葉懷瑾站在陽砂上方,嘖了一聲,打狗棒似是化為殘影,不斷地轟然砸下。
且她每砸一下,上麵的陽砂就被剝去一層,那力量甚至可以堪比元嬰期。
古羅春看到法寶受損,心中頓時怒氣升騰,大喝一聲:“爾乃乾坤門領隊,竟然也學那魔道一般偷襲,當真是可恥!”
葉懷瑾聳聳肩,識海之中金丹光芒大放,將靈力輸送到全身。
她手下不停,神情微哂:“我今年十八歲,前輩活了千載,行這種以大欺小,以強欺弱之事,當真是可恥。”
這一番話,倒是原原本本地奉還了回去。
古羅春登時被她一噎,也感覺到老臉掛不住,說不出話來。
他隻好冷哼一聲,使出挪移法術,瞬間門便到達幾裡之外,操縱法劍又斬向葉懷瑾。
劍音嗡鳴,棍風獵獵,不時有術法的光芒在空中閃耀。
這一鬥,竟然就鬥了整整一個時辰。
......
刀光劍《我靠收徒稱霸修真界》,牢記網址:m.1.影之間門,古羅春的額角滑下冷汗,他的瞳孔緊縮,靈力在經脈中流轉,強行壓製住血液的沸騰。
又是一門新的術法,這次是控血術!
葉懷瑾的五指成爪,仿佛手中握住的是敵人的心臟,而後緩緩捏緊。
古羅春渾身金光大放,消解這必殺的一擊,隨即法劍一抖,化作整整十二道流光,將她牽製在中心。
古羅春站在空中,渾身的道袍破破爛爛,再也不負之前仙風道骨的模樣,長長地籲出一口氣。
他在鬥法中才感應得知,葉懷瑾的修為並不是金丹初期,而是......金丹後期!
且她的靈力綿延浩瀚,後勁十足,堪比金丹大圓滿。
葉懷瑾此人十分狡猾,攻擊方式極其多變,若是單單隻以為她是一名體修,可就大錯特錯了。
古羅春被她使用了包括不限於:控血術、傀儡術、符籙陣法等等......
不管是仙門還是魔門,幾乎所有修士的鬥法方式,都試了個遍。
饒他堂堂是一名元嬰老祖,也被這麼多法門砸得暈頭轉向。
而且不知那棍棒武器到底是什麼材質,自己的劍光斬上去,卻連一絲痕跡也沒留。
一個是年富力強的年輕人,一個是壽元將近的老頭子,再這麼鬥下去,還真不一定是誰輸誰贏。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古羅春的眼睛一轉,當即捋了捋胡須,收回那一十二道劍光,深沉道:“葉道友,葉道友!我們且住手,請聽老夫一言!”
葉懷瑾立於空中,精神颯颯,似是剛才的鬥法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影響。
她微微一笑,道:“前輩可有什麼要說的?”
古羅春看到她精神百倍,愈戰愈勇的模樣,心中更加驚疑不定。
他咳了咳,半真半假地說道:“老夫與道友無冤無仇,其實前來截住道友,並非我之本願。實在是寄人籬下,無奈行事而已。”
“是誰?”葉懷瑾也收回打狗棒,臉上露出些許疑惑的神情,語氣帶了一絲真怒。
“我乾坤門向來低調,不與彆人結怨,不知是得罪了是哪個門派,要行這種卑鄙之事?前輩若說出那幕後黑手是誰,晚輩自然不會再為難前輩。”
低調......
古羅春聽了,不禁心中暗誹。
在玄黃小會大敗子書家,讓所有宗門不戰而降,這還叫低調?
根本就沒有哪個門派比你們還高調了好不好!
不過他的眼睛一掃,便看出葉懷瑾此時的注意力都被剛才話中所說的幕後之人牽扯,心神不定。
古羅春暗暗地搖了搖頭,這世間門的天才修士何其多,卻不見得各個都能成就一番事業。
大部分都是在半路夭折,無緣大道。
這葉懷瑾的為人處世還是太嫩了些,不過也好,正方便自己行事。
他長歎一聲,將雙手往西方搖搖一拱:“老夫實話與你說,那幕後之人,正是仙門榜排名第一的昆侖劍宗!”
“昆侖......劍宗?”
古羅春滿意地看到對麵的那名少女似是被嚇到了,臉色都變得蒼白了一些。
葉懷瑾明顯慌了心神,分外焦急地道:“前輩!乾坤門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黃級宗門,又怎麼會得罪昆侖劍宗,是否其中有所誤會!”
“唉,我又如何能得知呢?”古羅春的眼中含著一絲憐憫,聲音緩緩。
“不過葉道友,你也不用著急,我們兩人是不打不相識,隻要你和我一起同去昆侖劍宗,向長老解釋,想必誤會就能解除了。”
葉懷瑾沉吟片刻,已然是有些動心。
而後她抬起眼眸,問道:“這樣也好,不過剛才聽前輩口中說到那我兩名弟子,可是昆侖劍宗交代了什麼?”
“說的沒錯。”古羅春捋了捋白須,眼中精光一閃。
“昆侖劍提出兩個條件。一是讓老夫帶走厲釋天與莫離兩名弟子,二麼......”
他頓了頓,微微一笑。
“——那就是要了你的命!”
話音未落,古羅春全身靈力猛然一震,大喝一聲,一道白色靈光從頂門飛出,向著葉懷瑾殺來!
那靈光渾身潔白,氣勢磅礴,衣帶飄然,手持一柄法劍,五官麵貌俱與古羅春一模一樣,正是他的元嬰法相。
修士一旦進入元嬰期,便可以在識海中化作一個元嬰分.身。
此分.身是由元靈凝聚,神魂所化,尋常兵器不可傷,最克製體修。
且來去自如,迅疾如風,兼有元嬰的法力,堪稱是修士的第二個化身。
見到自己的元嬰與葉懷瑾戰至一處,古羅春哈哈一笑,神色猙獰。
兩個元嬰修士夾擊之下,縱然她法術變化萬千,又如何能不死!
他長嘯一聲,把剛才被小輩壓著打的憤懣都吐出胸膛,就要向戰場方向疾馳而去。
葉懷瑾的神色平靜,並沒有嘗試去攻擊元嬰,而是舉起了打狗棒,仿佛在醞釀些什麼。
下一秒,古羅春愣住了。
“滋啦。”
他驚恐地看到,那根翠綠的竹棒上先是竄出小蛇一般的電流,不斷劈啪作響。
隨後,無邊的雷霆像是咆哮著的巨獸,帶著火光撕裂天空,轟然把整個元嬰席卷在內!
“啊啊啊啊啊啊!”
霎時間門,古羅春的七竅流出鮮血,發出陣陣慘號。
“九天劫雷,這是九天劫雷!”他嘶啞著狂吼道,“區區一個金丹......怎麼可能使用這等術法!”
這確實是九天劫雷,不過可不是葉懷瑾使出來的。
上次她在突破金丹時使用打狗棒作為避雷針,而後發現前八道淬體的劫雷並沒有消失,而是被儲存在那杆翠竹之內。
劫雷乃天下至剛至陽之物,是元靈的克星,而元嬰,同樣是元靈的一種。
修士在渡劫時神魂隻要有一絲一毫不穩,就會被劫雷劈得魂飛魄散,更彆提元嬰沒有肉身的保護了。
葉懷瑾看了一眼那尊潔白的元嬰,被雷劫洗禮過後,他已經由凝實變成透明的虛影。
最後一道儲存的劫雷從打狗棒中噴湧而出,那尊元嬰不斷閃爍,隨即徹底消散,化作一陣風消失在空中。
這元嬰一去,便意味著古羅春千年的道行毀於一旦。
“論修為我沒有你強大......”葉懷瑾的身影一閃,便來到他的身後,忽然一笑。
“但是想和我互飆演技......你還是差了一點道行!”
打狗棒重重擊在古羅春的後心,他悶哼一聲,便倒飛出去,口中噴出鮮血。
“你之前故意沒有使出這招,就是為了引出老夫的元嬰,然後再將其一擊必殺。”
古羅春的神情怨毒,慘然大笑:“好計謀,好手段!老夫栽在你的手上,也不算虧!”
“不過,我又怎能讓你全身而退!”
他的渾身一震,竟然生生把身體炸開,化作一蓬血霧,自戕於當場!
葉懷瑾的眼睛微眯,隻見古羅春的肉身消失後,有一道靈光從中竄出,向西方逃去。
這靈光是他的神魂,元嬰修士隻要一絲神魂存在,便稱不上死亡。
葉懷瑾腳尖一點,就要追出,卻見到那靈光中分出一股黑氣,仿佛帶著滔天的怨恨,化作一個白骨骷顱,張開大嘴,向著識海而來!
她以金丹修為與元嬰修士鏖戰了一個時辰,雖然在古羅春眼中看似輕鬆寫意,實則消耗巨大。
葉懷瑾本想避開那道黑氣,卻不曾想那東西的速度極快,竟然如風一般,呼嘯著投入到識海之中。
腦內頓時湧起一股如針紮一般的劇痛,耳邊仿佛有亡魂的哀哭。
她撫住額頭,眉頭微蹙,心神恍惚間門,便從雲端跌落下去。
......
古羅春的一部分神魂一投入到識海之中,便感受到陣陣金光。
那本來可以催生萬物的靈力真光照射下來,竟然使他有萬蟻噬身之痛。
古羅春連忙把黑霧附於神魂之上,抵擋住葉懷瑾識海中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