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漫軟軟的臉在她懷裡蹭了蹭,嘟囔道:“你懷裡好香啊。”
劉婆子一僵:“我告訴你哈,你給我起來。”
薑漫把手往她腰上一環,縮在她懷裡,又把她的手拉過來環住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著眼睛愜意道:“啊,你身上肉也挺多,躺著真舒服。”
劉婆子:“……”媽的,想殺人。
薑漫在她懷裡感受著久違的,被母親擁抱的感覺。她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媽媽了。現實裡那些溫暖早就離她而去,這裡有的隻是旁人的惡意。
夢裡她回到了現實裡的家,從她粉色的床上醒來,陽光透過白色窗簾照在臉上,溫暖和煦,媽媽溫柔地開門進來,笑著在她臉上親了親:“阿漫,要上學啦。哥哥帶你一起去哦。”
“喂,醒醒。”劉婆子那帶著一絲嫌棄的聲音響起。
薑漫眼睛裡失落一閃而過,隨即便恢複了沒心沒肺的樣子。
她打了個哈欠,撓了撓臉:“什麼時辰?”
“晚膳叫你叫不醒,主屋說不必去了。”
“哦。”薑漫從她腿上爬起來。
“嘶。”劉婆子咬牙切齒。
薑漫突然湊近她的臉,眨巴眨巴圓圓的大眼睛:“打個商量,你的臉給我看看唄。”
劉婆子猛地離她三步遠,警惕地看著她。
薑漫攤了攤手:“隻是好奇而已。那麼緊張做什麼。不給看就不給看。”
她走到桌邊,那裡早已擺好了飯菜。
丫頭替她布好碗筷。
薑漫指了指對麵:“坐吧,劉,媽,媽。”
劉婆子警惕地坐下。
“放心,吃不了你。”
劉婆子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你老老實實幫我做事,作為交換,我替你跟小侍衛製造機會,如何?”薑漫笑嘻嘻道。
“咳咳咳咳咳!”劉婆子嗆得眼淚直流,“瞎,瞎說什麼!”
“就這樣說定了。”薑漫扔下晴天霹靂,自己沒心沒肺地吃起飯來。
徒留劉婆子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翌日要去崇文館,臨上馬車前,薑漫看到於氏挎著一個藤條籃子,在門外轉角處縮了回去。
雖隻是一眼,她也看出這個年紀輕輕臉上便滿是皺紋和風霜的婦人頭發梳得整整齊齊,衣服也洗得乾乾淨淨。
明顯是特意打扮過的。
她那個賭鬼丈夫被侯府抓走,生死仍然未知,她對丈夫怕是害怕和排斥更多些。能讓她這樣打扮一番再來見的,也隻有薑柔了。
薑漫垂眸,踏入馬車,薑柔由丫頭攙扶著,正慢慢走來。
她們每日一起坐車去崇文館。
薑柔因著昨日的薑漫壓了她風頭之事,心底還有些不高興。正細細思索如何化解薑漫造成的影響,麵前鬼鬼祟祟走上前來一個穿得破破舊舊的婦人。
她眉頭先是一蹙,隨即鬆開,露出個笑容。
“什麼人!”紅藥嗬斥道。
婦人看著薑柔,熱淚盈眶,她手忙腳亂抹了抹眼淚,語無倫次囁嚅道:“送,給小姐送東西!”
“滾開,侯府小姐也是你能接近的。”紅藥蠻橫無比,高高在上,非常不屑。
婦人臉色紅一陣白一陣,似是有些難過,不舍地看著薑柔的臉,想伸手去摸摸她的頭,被她快速躲開。
薑柔臉色發白,她心裡有不好的猜想,忙向周圍看了一眼,幸而此時街上人不多。
“你是不是討錢的?紅藥給她一包錢,快走吧。”
紅藥不情不願扔了一包錢過去,那錢袋子掉在地上,婦人不去撿,隻是癡癡地看著薑柔,不住地流眼淚。
她一雙又粗又黑的手,將手裡的籃子往前遞:“小姐,好,好東西,你收下吧。”
紅藥“啪”一巴掌打翻:“什麼東西都敢給我們小姐送。”
籃子掉在地上,裡頭的東西散落出來,摔在地上。
薑漫垂眸看去,是一些點心。
原本包得整整齊齊,很用心。
這會全滾出來,摔碎了。
婦人神情一僵,忙彎下佝僂的背,一個一個去撿,嘴裡喃喃道:“沒事的,這些不要了,我再去做,我做的點心可好吃了,很多人都喜歡的。這些臟了,不好,不要了。”
說著不要了,她卻小心翼翼將每個拍一拍土,裝回籃子裡去。
薑柔眼裡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嫌惡,歎了口氣:“再給她一些錢,打發她走吧。侯府雖心善,但無規矩不成方圓。日後切不可讓可疑之人靠近。”
“是。”侍衛走上前來,將婦人攆了走。
那婦人又癡癡地看著薑柔,眼淚不住地流。
薑漫目光落在地上沒來得及撿起的點心上。
她想起來,婦人沒嫁人前,家裡是開點心鋪的,做了一手好點心。
薑柔真該嘗一嘗,她有些可惜地想。
那點心,真的不比侯府的差。
薑柔鑽進車裡,看見薑漫,目光先是一冷,立刻又掩飾過去,揭過方才的事不提:“三皇子今日去學館,我們需得前去道歉,黨日之事是你不對。”
薑漫:“你去便是。我不去。”
男女主角同時在場,必然要發生點什麼劇情,她隻需暗中觀察即可,身處其中難免被劇情當工具人使。
她才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