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漫氣得倒仰。她有些著急地往門口望了望,日光已經照了進來,用不了多久,下人都要進來了。讓他們看見這個樣子,那還得了。
“你待如何?”薑漫氣呼呼道,“你堂堂大男人,何至於這般大呼小叫,我一個女子尚且沒說什麼,你至於嗎?”
“當然至於。”林見鶴冷哼,“你薑姑娘毀我名聲在前,如今又做出這等事來,本公子日後如何麵對妻子?”
“說得好像有人願意嫁給你似的。”薑漫翻了個白眼,“說吧,什麼條件。”
她算是明白了,這廝一定有所求,不然磨磨唧唧的,何必浪費時間。
“既然占了便宜,那便用其他的來還。”林見鶴道。
薑漫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警惕道:“怎麼還?”
林見鶴視線又從她的手上掃過。
薑漫臉色爆紅,將手收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壞事的原因,她手燙得厲害。
“行吧,我答應了,快下去!”她已經聽到了侍女的腳步聲,讓他們看見真就完了。
林見鶴冷冷道:“薑姑娘親口承諾,若是反悔……想必你也知道我的手段。”
薑漫推了一把,將他推下床去:“快走。”
“姑娘可是醒了?翎兒來伺候姑娘梳洗。”
“篤篤篤。”門上敲了三下。
薑漫視線在屋裡一掃,林見鶴已經不見了。
她表情驀地有些扭曲,臉頰也紅得厲害。
她暗罵:本姑娘分明是光明正大,身正不怕影子斜,林見鶴這貨搞得跟偷晴似的,艸。
“吱呀——”翎兒和小梨花以為她病還未好,推門進來了。
“姑娘你醒了!”
薑漫點了點頭。
她給這場病折磨得不輕,坐在那裡,弱不禁風的樣子。
薑漫還是有些心虛,視線在房中看了一圈。
“昨兒可真是嚇死人了。”翎兒瞧了瞧她的臉色,“如今瞧著好多了。待會高大夫來診脈,菩薩保佑,姑娘可千萬要好起來。”
薑漫給她們擺弄著梳洗好了,坐到桌前用早膳。
她吃的心不在焉。
她總覺得,自己好像落入圈套了。該死的林見鶴沒說要她用什麼換呢。
讓她想,也實在想不出來。
“七皇子呢?”她問。
“主子許是去了書房處理要務,我幫姑娘問問京墨侍衛去。”小梨花笑了笑,露出兩個梨渦。
薑漫放下手裡的粥,麵色凝重:“府上有書房?!”
“當然有啦!”小梨花笑道,“主子的書房可大了,裡邊的書很多,姑娘想看什麼樣的,保管都有!隻消說一聲,奴婢立馬給你去找。”
翎兒猛地低下頭,胳膊輕輕碰了碰小梨花。
薑漫繃著臉,皮笑肉不笑:“是嗎?若是想在書房裡看書,可有榻供人坐?”
小梨花隻顧著服侍薑漫,沒注意到翎兒不對勁,她笑道:“姑娘想看什麼書?隻要主子點頭,裡頭不止有榻,若是午時累了,在那裡睡一會兒也是行的。主子的書房好些讀書人都稱讚的。竹林通幽,翠屏如嶂,他們說,讀書時眼睛裡都是綠意。”
薑漫咬牙:“如此,甚好。”
她在心裡將林見鶴踩了又踩。果然,這廝在算計她。
她就說,堂堂七皇子府,怎會連一間多餘的屋子都收拾不出來。
再聯想到今日早上之事,她握拳,這梁子大了。
翎兒麵色發白,不敢看薑漫。
薑漫視線落在這小丫頭身上,笑眯眯道:“就這一間屋子?”
翎兒一抖,頭垂得更低;“姑娘恕罪。”都怪她今早起來遲了,急急忙忙忘記跟小梨花通氣。如今怎麼辦,壞了主子的事,會不會腦袋不保?
這樣一想,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小梨花反應過來不對,臉色也白了。
薑漫看小丫頭哭了,嘴角抽了抽:“本姑娘不治你的罪,彆哭了。”
翎兒一聽,哭得更凶了。
薑漫拍了拍她肩膀:“這是你家主子的主意,我找他算賬去。他若是不要你們了,日後去我永昌侯府上,不比這裡差的。彆哭了啊。”
她彎下腰,將靴子蹬上,拍了拍手,大步流星往外走:“你家主子呢?”
她氣勢洶洶,惹得許多人側目。
京墨:“薑姑娘,這邊請。”
他好像早就等著她似的。
薑漫站住,盯著他看。
京墨有些不自在,用詢問的語氣道:“薑姑娘?可是在下臉上有何不妥?”
薑漫摸著下巴,眼睛裡有探究:“帶路。”
京墨立即轉身:“請。”
薑漫一路上瞧了瞧這座府邸,的確是座老宅。越走她越驚訝。
這不是尋常宅子。它離皇宮很近。
她記得,上輩子,蕭貴妃本想求皇帝將這宅子賜給三皇子,皇帝沒答應。
竟給了林見鶴?
她心裡疑惑起來,皇帝對林見鶴態度的轉變實在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