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鶴:“上京城中,怕是沒有人肯娶你的。”
薑漫站起來,氣勢洶洶:“誰說的?”她不想嫁是一回事,林見鶴這樣挑釁是另一回事。
“本殿說的。”林見鶴笑了笑,“你生氣的時候,還挺有意思。”
薑漫深吸口氣,嘴角扯了扯:“昨夜裡,你說,府上隻有一間屋子,分明是騙人。你說清楚,為何要騙人。”
林見鶴:“是隻有一間屋子。若是不信,你大可去彆處,命人將每一間都打開,看是否可以住人。”
“胡說!”薑漫指著書房裡麵,“這裡也可以住人!”
林見鶴:“此處是書房。本殿不認為是休憩之所。”
“為何不讓我住這裡。我不挑。”
“我挑。”林見鶴淡淡道。
“什麼?”薑漫氣得倒仰。
“我挑人。”林見鶴道,“書房乃重地,薑姑娘與我交情尚淺,我怎可放心讓你在這裡待一夜。”
薑漫再深吸一口氣,露出個笑容:“殿下的意思,臣女明白了。多謝殿下昨日伸手相救,薑漫不敢叨擾,告辭。”
她心裡道,林見鶴心性不定,性情難以捉摸,她完全猜不透。
還是先行離開。
她捏著方子氣呼呼地往外走。
“薑姑娘。”林見鶴那平靜得像死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知又要說什麼讓人生氣的話。
薑漫冷哼一聲,撒腿就跑。管他要說什麼,她不聽!不!聽!
京墨錯愕。
林見鶴淡淡道:“這可是你自己不聽,不怪我沒有說。”
翌日早朝,皇帝一道旨意又引起不小的震蕩。
“皇帝下旨,將永昌侯府嫡女薑漫,賜婚為七皇子正妃,待她及笄後大婚。”市井議論紛紛。
這七皇子如今炙手可熱,堪稱與三皇子比肩的皇位繼承人選。多少人盯著他身旁,想方設法要將自己家閨女塞進府裡去。
千算萬算,便宜了永昌侯府。
“皇上到底是何意?”一幫成日裡算計來算計去的大臣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皇帝為何要走這一步棋。
“不好!”
“難道皇上欲要將永昌侯府的兵權給七皇子?如此一來,對三皇子大為不利。”
他們議論的當事人,三皇子,正在承平殿唉聲歎氣。
皇帝麵色冷凝,一張折子扔出去,砸在他腦袋上:“滾。”
三皇子跪在地上:“父皇,也給兒臣賜個婚吧。”
陳公公嘴角抽了又抽。
皇帝懶得理梁玉琢。
“陳公公,替我說說話唄。”梁玉琢自顧自起身,笑眯眯地搖了搖陳公公的胳膊。
“哎呦,當不得當不得。三皇子,陛下既不答應,必有道理啊,您耐耐性子,再等等吧。”
梁玉琢肩膀耷拉下去,想罵皇帝又不敢,委委屈屈長歎口氣:“兒臣知道了。”
皇帝批完一張折子,丟到一邊,冷聲道:“下去。”
梁玉琢深吸口氣:“唉,父皇,您這婚事,呸,我是說,七皇子這婚事,可問過薑姑娘了?我看薑二姑娘性子倔,萬一她到時不從可怎麼辦?”
林見鶴抬起頭,冷冷看著他。
梁玉琢臉一僵:“哈哈哈我開個玩笑,開個玩笑罷了,我這就告退,告退。”說著趕緊溜走了。
皇帝皺眉看著奏折,道:“命人看好了永昌侯府,不許出差錯。”
“是,陛下。”陳公公抹了把汗。
永昌侯府。
這裡如今是京城裡最熱鬨的地方。
皇宮的賞賜流水般進來。
府外光是瞧熱鬨的人,就擠了一圈又一圈。
孟玉靜看著那些賞賜之物,自詡一輩子見過最好的東西的她,手都忍不住發顫。
薑柔饒是做好了心裡準備,也不禁嫉妒得發瘋。
“夫人,快看!”
下人們驚呆了,一個個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孟玉靜伸手摸過去,喃喃道:“北海紅珊瑚,據說隻產自海下數千裡深的地方,一顆便是無價之物。”
這裡竟然有滿滿一匣子。
傳旨的太監還道:“陛下說,賜給七皇子妃丟著玩兒。”
孟玉靜深吸幾口氣,方才壓下心中震蕩。
除了這一匣子珊瑚珠子,一排排宮女手裡捧的,樣樣都刺人眼睛。
永昌侯府見過世麵的下人睜大眼睛,根本看不過來。
這樣多的稀世之寶,居然就這樣,一匣子一匣子,全都給了他們二小姐。
這個陣勢,簡直不像皇帝給兒子賜婚,簡直像皇帝自己愛慕薑府小姐!不然怎麼將自己的內府都掏出來了!
當然,這個想法萬萬不可能。
大家隻道,七皇子身份果真非同一般,薑二姑娘當真是命好啊。
薑柔視線掃過那些寶物,臉上笑得溫婉,指甲快要將掌心掐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