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2 / 2)

“謝天謝地你終於不是占線了!”

電話接通的一瞬,神木率先開口,而後也未給川島開口的機會,緊承著快速說道:“你和道明寺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川島本來就有些心不在焉,這下才真正回攏意識。

“剛剛我……嗯,因為那孩子的事去問了問西門,但是他告訴我,如果要求情的話,”神木滿是無奈的語調彰顯著此刻的分外頭疼,

“——隻有你出麵才有效。”

*

到家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

川島下車後一直在思考是不是該抽空去神社拜拜,最近亂七八糟的事實在多得過頭。

但人生就是這樣,往往是在你覺得它對你惡行相向的時候,會迎來更加不順的未來發展。

川島癱著臉望向那道明晃晃打在自己身上、如影隨形地昭示著存在感的車前燈光束,一晚上的連續折騰讓他不禁覺得自己的麵部神經大概是要壞死了。

“朋友,能出來說話麼?大晚上沒工夫跟你鬨。”

那道光束沒有消失,車門卻由裡打開,伴隨著一陣誇張的大笑聲。

“哈哈哈哈哈嚇到你了吧膽小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川島:“……”

他就知道。

“你今天為什麼請假?還這麼晚才……你那手是怎麼回事?”道明寺眉心一皺,本是質問不快的話鋒陡然急轉直下,“和人出去打架了——叛逆期嗎?”

“你還知道這個詞真是可喜可賀。”川島抬手揉了揉額角,一見到道明寺他就頭疼,“找我什麼事?”

“誰找你了?”道明寺不屑地嗤笑一聲,“身為老板,我來看看我的員工是不是在偷懶而已。”

“那看過了,我就不招待了。好走。”懶得多做爭辯,確認應對主旨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川島十分平和,語氣連個起伏都不帶有的,活像個慈祥的長輩。

“喂!!”

見川島真的轉身就走,道明寺三兩步追上去,滿臉的不忿:“誰準你走了!”

——活久見句式之一。

川島手指移到太陽穴,觸手能感覺到那部分跳動活躍,他閉了閉眼,無奈道:“嗯,那你還要說什麼?”

“你的手怎麼回事?”

“不小心燙到了。”

“真蠢。去過醫院了嗎?”道明寺語帶嫌棄,卻仍然如是發問。

“去過了。”

川島放下按壓太陽穴的手,實在不能理解自己大晚上為什麼非得在家樓下吹著冷風聊這些有的沒的,尤其是每次見麵過後道明寺的態度總能變得比之前更奇怪,這一點不僅讓人頭疼,更讓他生出一股無力至極的頹然感。

他不喜歡應付任何麻煩事或者人,甚至於未來會給他帶來不安定事件的人或事,都會讓川島產生規避的不適。

而道明寺正是這樣的存在。

川島忍不住露出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帶著些許難以忍受的神色,但這卻成功讓道明寺誤解了:“喂,你頭疼嗎?——你到底生了什麼病?說話啊!”

“你不這麼大聲喊,我大概就好多了。”川島稍稍退開兩步,“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你先說。”

“不用去醫院嗎?”道明寺狐疑地上下打量他,最終妥協,“行,本少爺也懶得賣關子了。”

他突然揚起嘴角,少見地露出了一個不帶嘲諷、卻仍然居高臨下的得意笑容:“你現在住的這棟樓,本少爺已經買下來了。也就是說,我現在不僅是你的老板,還是你的房東。”

川島:“……”

少年轉身就走,步伐快得驚人,麵無表情地抿緊唇。

道明寺拔腿就追,一邊氣急敗壞地喊:

“喂!”

“喂!川島凜!!”

“——藤原你這家夥給我站住!!!”

川島一怔,腳步先行停了下來。

步伐同樣快的道明寺眨眼就追到了眼前。

道明寺明顯已經發怒,但卻為何硬生生壓製住了,隻是咬著牙質問:“你在不高興什麼?!”

真難得這人還能看出來彆人是在不高興了。

川島簡直想給他鼓鼓掌。

“那你在高興什麼?”川島毫不客氣地反問,但因為情緒的並不高漲而多少有些氣勢不足,“因為把我租的公寓買下來,所以你很高興?目的呢?做你的跟班,聽你的話?——道明寺,你是不是真的太閒了,這一切對你而言到底有什麼好處,能讓你這麼鍥而不舍?”

數個問句同時砸過來,道明寺還懵著,也就沒有注意到對方竟然在重逢後第一次正正經經地喊了他的姓。

如同他不久前的脫口而出。

“你錢多燒心沒人攔你,你愛怎麼撒錢都隨便你。”川島深深地歎了口氣,這一整天所發生的事實在讓他過於疲乏,“但如果想要什麼最好還是直接說出來,這樣繞彎對誰都沒有好處。你要是還在糾結那次的意外,我隻能說……那真的是個意外,我自己也沒料到,如果要補償我也不知道那種東西該怎麼補償,實在不行你打我一頓得了。但做跟班不可能。我說這麼多,隻有一個意思——”

“說話做事都直接點,我才能更清楚你真實意圖。”

道明寺是個飛揚跋扈的人,但這並不妨礙他同時是一個很容易被看穿內心的人。

隻要聯係前後態度的變化軌跡,川島就能輕易分辨出道明寺此刻行動下所透露出來的訊息。

這到底是個多麼彆扭的人,川島自認多年前就領教過。

那個在庭院打掉了他遞出去的那顆糖,卻意外在後來的事件中出聲維護自己的道明寺司,和今天這個已經長成的大少爺,其實本質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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