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句聲音輕得幾乎聽不清,川島連蒙帶猜才將意思體會了個大概。
“沒事了。謝謝關心,我掛了。”
“等等——”道明寺有些氣急敗壞地阻止,“你怎麼總是想掛電話啊!”
“那你怎麼總是喜歡大喊呢?”川島有些好笑,不正麵衝突時,道明寺就像個小孩子,實在讓人不知道怎麼對待好。
那端的氣勢陡然就弱了下去:“那……那我不大聲可以了吧?”
“……唔。”被接連示好,川島覺得怪怪的。
他真的不太理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能讓一個人在一夜之間有這麼大的轉變。
“那你,”道明寺不自在地咳了好幾聲,“一起出來玩啊。”
???
川島被這迅速莫測的關係轉換弄得有點懵了。
道明寺到底是怎麼能在這之間將他們的關係定位由“敵人”迅速地轉變為可以相約一起出去的關係的?
實在感覺怪異,川島果斷拒絕:“不去。”
“為什麼?”
“很累。”
“那我開車去接你!”
“不……”用。
電話掛斷了。
“……”
芽衣仰頭望著他,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
客廳裡已經開始了新一輪的較量——將打牌稱作較量,川島其實也覺得有些不合適,但事實就是如此。
不按照抽簽分配,赤司與春緋一組,鳳鏡夜與須王環一組。
川島走過去的時候恰是牌局收尾。
赤司翻開最後一張牌,唇角浮上一抹篤定的淺淡笑意。
春緋忍不住在旁小聲驚呼:“贏了!”
鳳鏡夜微歎一聲,放下手中的牌,即刻便被流著寬麵條淚的須王環一把抱緊:“鏡夜我們不要難過嗚嗚嗚嗚!!!”
鳳鏡夜:“……是你比較難過吧。”
“嗚嗚嗚嗚為什麼我一直輸啊鏡夜!我是不是笨蛋啊!!”
鳳鏡夜:“是啊。”
“過分!!!!!”
於是須王環放聲大嚎,轉身想投入春緋的懷抱。
被三兩步走過去的川島一把打開。
“彆動手動腳。”川島拎著那顆金色腦袋,一本正經地誠懇道,“萬一把傻氣傳染給春緋怎麼辦?”
“……QAQ!”愣了好幾秒,愈發悲傷的須王環直接一個回頭,狠狠地紮進了沙發。
川島:“彆弄壞了沙發,要賠的。”
“………………”
一隻須王環,在頃刻間突然失去了夢想。
川島轉頭看向另外兩人,春緋倒罷了,主要是這兩位客人——
“我現在要出去一趟,嗯,最好是大家暫時都不要待在這裡。”川島甚至想到了道明寺直接拿鑰匙開門的景象,畢竟他現在是這座房子的房東,“很抱歉掃了你們的興,不過我們可以……”
“那就順便去換藥吧。”赤司站起來,姿態優雅,十分有條理地道,“燙傷同樣不容小覷。”
鳳鏡夜也開口勸說:“如果隻是以暫時離開這裡為目的,先去換藥也不錯。”
不明所以的須王環從沙發上抬起頭,春緋“噗”地笑出聲,背過身去收拾東西。
頂著一張花貓臉的須王環:???
饒是素來淡定的鳳鏡夜和赤司都稍稍彆開了視線。
川島進屋去拿之前去醫院的材料,折身回來時,赤司正被芽衣纏住。
他裝作不經意地站到鳳鏡夜身邊,低聲道:“待會兒我有事想問你。”
“我知道。”
同樣回以低聲答複,鳳鏡夜仍然是那副自持拿捏的模樣,鏡片後的眉眼深邃秀美,典型東方美人的長相。
“知道什麼?”
“所有。”
簡單的字句,一個詞語便囊括了一切可能的言語。
川島斂了眉目,眼角隨著麵部變化微微下沉。
“什麼所有?”
“你的所有事情。”
好似萬籟俱寂,雨滴敲在廊下的清脆響聲,短暫卻明晰。
——“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