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征呢?”越智櫻知兩邊都照顧著,“帝光中好像沒有高等部。”
赤司沒有立即回答,但在這份極短的空檔有可能延續之前開了口:“洛山高校。”
越智櫻知頗為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若說川島的猶豫可以理解,那麼這在赤司身上就是分外違和的情況。與過於隨心的川島不同,就算赤司征臣現階段不對赤司的任何選擇加以乾涉,但提早規劃和定下目標都是赤司征十郎慣於的事物,此刻竟然會在國三末期也仍然留存遲疑。
不光是越知櫻知,就連川島都有些意外。
但他到底沒有多問。
越知櫻知眨了眨那雙風情萬種的眼,繼續道:“洛山是哪裡的學校?我怎麼沒什麼印象。”
“是京都的一所學校。”
越知櫻知在短短時間內第二次詫異了。
“你爸爸允許你去京都念書?”
而且也並非什麼精英培養的名校,赤司征臣當真不會管?
“確認能做好該做的事情,父親不會乾涉我的決定。”
這就能看出各家教育方式的不同。
如果跡部家也能這麼想,跡部就不用費儘心事地去說服他們了。
川島看著窗外,思考著藤原家算是何種教育方式——嚴苛?放任?
大伯與父親性格上千差萬彆,不知道到底是中途教育出了問題還是身為小兒子的父親有所優待,前者沉穩持重,後者就……
嗯,大約還是分人吧。
車停在一家和式餐廳門口,姑姑先去停車,川島方下車,時間都沒來得及看,赤司走到他麵前。
“嗯?”
“不願意接受我替你找的住處嗎?”
“……啊。”
川島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後才反應過來。
赤司眉心慢慢聚攏,有些不可思議:“你忘了?”
“這個……抱歉。”川島神色尷尬,向後退了一步,“本來我是記得的,但是今天可能是太忙了就……不小心忘掉了。”
對,本來他是記得的。
但在看到可能可以給出幫助的姑姑時,他就完全把這件事給忘了。
——其實就是打心底裡還存有抗拒心理,從而在有新的可能時徑直拋去了腦後。
赤司就站在那裡,也不繼續說話,表情也未見委屈——這也是不可能的。
川島就是沒來由的後背一涼,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
小時候他每次捉弄赤司,對方都是這麼靜靜地與他對視,不說話也不譴責,卻比什麼都讓人難熬。
“我是真忘了……”川島強行解釋,尷尬得不行。
“那現在你記住了。”赤司輕輕抿著唇角,“吃完飯我就帶你過去。”
“不用……”
赤司的臉色分明沒有商量的餘地。
川島一愣,反應過來:自己原本也沒有答應下來,怎麼現在的情況就像是他言而無信的失約了?
正準備好好解釋一番,越知櫻知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過來。
“啊小凜,我真是服了你爸爸了。”
語氣含著撲麵而來的無奈,一下就戳中了川島心底最不祥的開關。
果不其然,下一句便是——
“不帶他出來居然也能提前找到我們要來的地方,清一最近是學了什麼占卜術之類的嗎??”
聽她崩潰的語氣,應當是不止得知了消息,更是直接和對方相見了。
川島思緒未收,眼前一花,越知櫻知的身影隨即替換成一個速度快到驚人的男性身影,在任何可能的音節被吐出之前,川島已經被對方緊緊地按進了對方懷裡。
“哎呀呀,我的小凜,爸爸可想死你了!”
“……”
他這口氣差點喘不上來,就聽罪魁禍首再次驚喜道:“哎呀這不是小征麼!叔叔也想死你了!”
而後乾脆地放開川島,一把衝向了一旁現在仍然淡定的赤司。
眼睜睜看著赤司被對方過於勇猛的動作勒得虛吐出一口氣,川島拍著胸口還不忘劫後餘生地吐槽:這沒誠意的台詞還真是百年不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