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衡還是開口:“風生,你可以去旁邊睡嗎?”
她固執的搖頭:“不要。”
不知是誰的體溫,熱的像在發燒。如果不是在她喝醉的時候,該有多好。
蘇衡試圖同她講道理:“你這樣我睡不著。”
“那就不要睡了。”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顧風生咬在他胸口上的那一口。蘇衡一個翻身把她壓到身下,用力吻她,手掌所到之處,皆是細膩光滑。
往常做到這一步,顧風生早就緊張的四肢僵硬,像假死的動物自保般一動不動,蘇衡總下不去手。
原本隻是想嚇嚇她。
可顧風生軟的像水,那樣熱情。
他掙紮著稍稍放開她:“顧風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她也許是不清楚的,隻是下意識的勾住他的脖子,妄圖抓住那抹溫暖。
他問了最後一個問題:“我是誰?”
“蘇衡……”
晚上九點,庭院裡亮起了燈。
在醫院呆了一天,任誰都心情不好,下車後遲明雅麵色愈發難看:“內憂外患,就沒有一件事兒讓人省心。”
身邊的男人恍若未聞,隻是大步向主屋走去。
她更加煩躁:“阿錚!”
男人低頭看了下表:“我沒時間關心其他事。”
“隻知道工作工作工作!你的人生還有沒有樂趣可言?”
他慣有的麵無表情:“人各有誌。”
遲明雅氣的說不出話來,超過他先進了門。
蓉姨接過她的外套手包:“小姐吃飯沒?需不需要準備夜宵?”
“不用了。”她寒著一張臉上樓,中途又停了下來:“人呢?”
蓉姨在遲家呆了十幾年,默契自然是有的:“三少爺在房間。”
聽到那個稱呼她冷哼一聲,又看向自家弟弟:“來者是‘客’,去打個招呼?”
遲明錚點了點頭。
他們一前一後上了樓梯,蘇衡的房間在二樓東側,敲門前遲明雅撥了撥頭發,換上了和善的笑容。隻是手剛剛抬起,就聽到了女人的聲音。嬌弱婉轉,撓人心肺。
不是未經世事的小女孩,她當然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遲明雅氣紅了眼,手高高揚起拍了下去。
隻差一點就要碰到了。
遲明錚卻突然出手,攥住了她的手腕:“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
遲明雅咬牙切齒:“爸在醫院生死未卜,他居然還有這種閒情逸致。”
遲明錚拖她上樓:“撕破臉皮對誰都沒有好處,彆讓爸為難。”
遲明雅狠狠跺了下腳,細長的鞋跟幾乎就要踏碎地板。
蘇衡隱約聽到了聲音,不過這種時候,誰顧得上管那些呢。
第二天所有人默契的晚起,遲明錚跟遲明雅九點三刻坐在餐廳開始用餐,直到吃完蘇衡還沒出現。
遲明雅看了一下表,冷笑著冒出一句詩來:“芙蓉帳暖春宵短,從此君王不早朝。”
遲明錚低頭翻著手中的文件,沒有說話。
她伸手招來一個傭人:“去,看他起沒起,就說我們一會兒要去醫院,問他去不去。”
傭人立即上樓,敲了敲門,屋裡沒有動靜,大概還沒睡醒,他本不該再擾人清夢,可想起小姐陰森的臉……他還是忐忑的又敲了兩下。
這次終於有人回應,男人剛醒,聲音有些低沉:“什麼事?”
“小姐說一會兒要去醫院探望先生,問您要不要一起。”
他頓了一下才回:“麻煩他們等我一下。”
蘇衡坐起來揉了揉太陽穴,扭頭看向身邊。
也許是太過勞累,剛才的敲門聲完全沒有影響到她,顧風生依舊沉睡,蝦米一樣蜷縮在那裡,頭發亂糟糟的蓋住大半張臉,許是覺得有些熱,她隻抓了毯子一角,細長的腿幾乎整個露在外麵。
蘇衡伸手理了理她的頭發,起床穿衣洗漱。
收拾完畢,蘇衡回到床邊,顧風生還是沒有絲毫起床的征兆,他伸手捏住她的鼻子,低頭吻了下去。顧風生喘不過氣,終於艱難醒來,睜眼就是蘇衡清澈的眼睛。
他終於放開她,伸手摸摸她光潔的額頭:“起床吧,大家都在等我們。”
顧風生頭痛的厲害,還是艱難的爬了起來。
遲明雅等了許久,耐心早已耗儘,此時聽見樓上終於有了動靜,又是一聲冷哼。
遲明錚姿勢未變,依舊看著手裡的文件。
家裡太過安靜,讓人可以清晰的聽到樓梯上的腳步聲,一個沉穩,一個輕快。
突然傳來一聲悶響,大概有人絆了一跤,接著就聽蘇衡無奈的說:“讓你不要走那麼快了。”
女孩子聲音柔和,因為摔疼了有一點抖:“可你說大家都在等我們啊。”
男人脾氣很好的認錯:“好好,都怪我,扭到沒?要不要抱你下去?”
“不用!哎……放手。”
遲明雅一臉不屑:“嗬,昨晚還沒折騰夠?”
耳邊突然傳來“啪”的一聲,遲明雅扭頭看向聲音來源,就見遲明錚手中的文件掉到地上,過了許久,也沒見他伸手去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