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人都圍了上來,腳步最快的自然是買主。
“沒有黑錦釉啊,賭輸了。”有人道。
買主的臉色堪比黑魔原礦,暗得不見天日,看來他的財力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般闊氣。
買主有些發瘋的朝著巡邏的工作人員喊道:“那個騙子呢?他騙錢啊!你們要抓住他啊。”
無人理會發瘋的男子,畢竟博覽會裡的自由交易平台,從來隻保證不能強買強賣,偷盜搶掠,至於其他坑蒙拐騙,就本著各憑本事的原則,主辦方概不負責。
二十萬交個智商稅,倒也不算多,像中央星的大型交易會,數億元交個智商稅的事情都稀疏平常。
況且賭礦這種事情,從來都默認買定離手,就是最厲害的感知係異能者,也難以確定原礦裡的東西。
從剛才賣原礦的男人偷偷離開時那一抹狡黠,陳咬之就猜測到會是這個結果。但黑魔原礦本身具有很強的阻絕感知異能的特征,賣主又是如何知曉這表現良好的原礦裡沒有東西?
全程目睹的陳咬之搖搖頭,打算離開。
“嗬,這賣主也真是大材小用,把融合異能用到這不入流的手段上。”略顯熟悉的聲音響起。
陳咬之轉頭,發現果然是熟人,魏居安。
陳咬之習慣性的想去找魏居安身邊的人影,卻發現換了個人。那張混在人堆裡找不到的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個金發碧眼的英俊男子。
那男子注意到了陳咬之的視線,不加掩飾回敬過來。
“我們這是第幾次巧遇了,算不算命裡注定的緣分?”魏居安扶了扶金絲眼鏡,問道。
邂逅這種事,十次有八次是人為安排,剩下兩次那都是孽緣。陳咬之秉承這道理,麵帶笑意不回話。
金發碧眼的男子用審視的眼光從上到下打量了一圈陳咬之,問魏居安:“你朋友?”
“可能算吧。”
陳咬之看著兩人熟絡的模樣,脫口而出:“杜康沒有來嗎?”
話說出口,陳咬之心底暗叫一聲不好,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子。
他大概是習慣了魏居安加杜康的組合,這組合一時換了配對,看著怪難受的。
一定是這樣的!陳咬之給自己催眠道。
聽到陳咬之這問話,魏居安臉上的張揚收斂得乾乾淨淨,變得過度沉著穩重。“他最近不太好,有些坎,可能要自己過。”
陳咬之想到了紅酒店那夜,蜷縮得如同繈褓嬰兒的男人,退去了平日裡的玩世不恭,脆弱得如同菟絲花。
周遭的氛圍變得有些凝滯。
就在這時,之前賭礦的中年男子周邊又變得熱鬨起來。
一位看起來頗為書生氣的俊朗青年站在破開的黑魔原礦旁,拾起切成四瓣的原礦,仔細打量。
周遭再次圍攏來水泄不通的人群,把陳咬之又往裡推了推,幾乎快撞上這書生氣青年。
“這黑魔原礦動過手腳了。”青年說著,指著原礦的一條花紋道。“這裡曾經被切開過,後來又融合了,造假的人應該是六級以上融合係異能者。”
和剛才魏居安的分析一般無二,差彆不過是魏居安是自言自語一句,這青年是眾目睽睽下高聲闊談。
周圍傳來一片恭維和讚歎聲。
“田大師果然獨具慧眼,一下就看破騙局。”
“畢竟是黃老的弟子,得到師傅真傳,又是滿級的感知係異能。”
“據說聯邦之前發掘sn66星球時,高薪邀請田大師,田大師都不為所動。”
陳咬之還是不知這人是誰,不過無論是他指點江山的模樣,還是一副唯我獨尊的派頭,以及身後跟隨著大會主辦方的工作人員,都能推斷此人非富即貴。
“這隻不學無術的花孔雀又開始搔首弄姿了。”也有不買賬的人,比如魏居安。
這聲音不輕不重,又偏偏能讓周圍的人,包括那青年聽得分明。
青年神色一變,目光掃射過來。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一身銅臭味的魏老板啊。”□□裸的回擊,都不需要綿裡藏針笑裡帶刀的。
陳咬之向旁跨了一步,免得兩人交火傷及了他。
周邊圍觀的群眾交頭接耳,陳咬之聽了片刻,聽來了一段八卦。
這青年叫田忌粟,是聯邦第一考古學家黃安的首席弟子。田忌粟從小到大樣樣第一,可謂風光無兩。
偏偏在聯邦中央星院,軍校係外全聯邦最好的學校,田忌粟和魏居安成了同屆生。
從那之後,田忌粟從千年老大變成了萬年老二。
看來兩人積怨已久,哪怕離校多年,話裡話外還都是□□味。
不過要陳咬之來說,魏居安終究是還是勝過田忌粟一頭,畢竟田忌粟觀察半天得出的結論,魏居安不過掃一眼就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