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2 / 2)

上次兌換了第二個【妙手回春】後,陳咬之一直沒時間去探望景庸,正好趁這幾日閒暇,看看景庸身體恢複得如何。

夜晚。

店鋪打烊。

林忍和肖柯愛早已回家,陳咬之讓他們早休息,以應付接下來幾日的舟車勞頓。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這兩人這陣子太過興奮,一旦店內沒客人,兩人就會嘰嘰喳喳展望賽事,打擾了陳咬之耳根清淨。

將這幾日運來的貨品盤點了一遍,將地窖內所有特殊紅酒轉移到儲物器內,又挑選了幾支普通紅酒,陳咬之向景宅出發。

到達景宅時,陳咬之抬頭看了一眼夜空,星光璀璨。

景庸對於陳咬之的到來頗感意外。

“我這陣子有看機甲風雲會的轉播,沒想到咬之你這麼厲害。”景庸由衷讚歎道,胖回來的娃娃臉上,兩個酒窩特彆迷人。

陳咬之淡淡笑了一下,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之前幾次或許是自己多心了。

景庸:“你不該啟程前往孤林星了嗎?”

陳咬之點頭:“大後天出發。”

景庸雙手合十,斜著腦袋:“那今晚我親自下廚,好好款待你,祝你旗開得勝!”

陳咬之搖頭:“我早吃過晚飯了,你看連它都在打飽嗝吃撐呢。”說著,指了指自己懷裡的成語君。

成語君雙眸緊閉,安安分分趴在陳咬之懷裡,打著小呼嚕,還時不時打個飽嗝。

景庸:“那我做兩個簡單的下酒菜,我們把酒言歡?”

陳咬之沒再拒絕。

酒足飯飽,陳咬之想起此行目的,拿出了【妙手回春】紅酒。“我看你恢複得不錯,這瓶紅酒和上次給你那瓶一樣,你可以分次飲用,消除體內殘餘毒素。”

景庸接過紅酒,神色有些複雜。

“咬之,我聽說這些紅酒是第一商會的?”

陳咬之愣了一下,沒想到當初那推諉致辭,流傳範圍如此之廣。陳咬之笑笑沒答話。

兩人又寒暄了一會,已是深夜,陳咬之撈起睡了一夜的成語君,起身告辭。

走在景宅外的小巷中,陳咬之忽覺身體有些不對勁,一種莫名的酥麻感從指間和腳尖開始向上蔓延。血液裡仿佛冒出了許多砂礫,摩擦著血管,阻礙著血液流動。

陳咬之回眸,看到景庸依偎在小院門口的牆上,嘴角掛著笑容。

那笑容,在夜色下異常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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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空無一人,靜得可以聽見落葉與地板的摩擦聲,還有路燈下不知名飛蟲的煽翅聲。

夜風從不知名的方向吹來,吹入陳咬之的耳廓,卻未帶來一絲涼意。

陳咬之隻覺得全身上下有數萬隻螞蟻在啃噬,隻有撕心裂肺,鑽心入骨的疼,感受不到冷暖。

他努力咬著唇,原本就淺淡的唇色由紅變白,由白變青紫。

他的手一軟,懷裡的成語君立馬下墜,好在陳咬之撐著,在小柯基摔成四腳朝天前接住它。

不過這一弄,睡了一晚的小柯基總算醒了過來。

成語君努力的撐了撐眼睛,才發現狀態不對勁的陳咬之。

“之之,你怎麼了?”成語君軟糯的問道。

陳咬之一手撐著牆,用儘力氣,將懷裡的成語君放在地麵。

成語君嗚咽著:“之之,之之你到底怎麼了?”

陳咬之沒有回話,他張不開口,喉嚨的灼燒感異常熱烈,仿佛直接吞入了滾燙的鐵水。陳咬之抬起頭,視線逐漸變得模糊了。

今夜星河燦爛,夜空中光彩熠熠的星星如同一盆碎鑽傾倒在黑色天鵝絨布中。星光落在陳咬之眼中,連綴成了一張金絲網。金絲網仿佛慢慢下降,將陳咬之籠罩,包裹,纏緊。

陳咬之嘔吐了出來。

“之之,之之!”小柯基大眼淚汪汪,它不知發生了什麼,但他看到陳咬之的眼球逐漸變得渾濁,死魚白的部分漸漸占據了明亮的黑,還有幾縷青灰色也要趁亂霸占領土。

成語君雖是第一次曆練,但他在“晉江特彆扯淡逗比不靠譜係統”大家族的時候,聽過不少兄弟姐妹的故事,故事裡,係統主人彌留之際就會出現這種狀況。

小柯基一會咬著陳咬之的褲腿,一會繞著他轉圈,然而都是徒勞無功,它根本束手無策。

陳咬之已經痛到麻木了。

我快死了。

他告訴自己。

景庸那一定有問題,可是自己沒辦法追究了。

他來到這個世界有段時間了,或許一開始是抱著得過且過的想法,然而現在,自己似乎有些留戀了。

留戀什麼呢?他說不清楚,但如果可以,他很想正式的,隆重的和一些人道彆。陳父,他的兩個員工,他們【退而結網團】的人,還有……杜康……

陳咬之捂著胸口,緩緩蹲下身,靠著牆。他感覺呼吸困難,神誌開始模糊。

他大口大口的努力吸氣著,身旁嘔吐物還散發著腥臭味,讓他的呼吸體驗更加糟糕。

成語君跳到他懷中,努力的拱著他的下巴,想讓他清醒一些。

如果我離開了,成語君會怎麼辦了?遇到下一個主人?還是被所謂的係統大神回收?

陳咬之努力撐直了上半身,一拳向後打在牆上。那牆麵帶著裝飾的矽土,凹凸不平,尋常摸上去都會有刺痛感,更彆論這般狠狠的砸下去。

血液從手背汩汩的流出,陳咬之也清醒了一些。來自胸口和腹部的疼痛,與來自手背的疼痛分庭抗禮,一時間竟還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麵,反倒讓陳咬之沒那麼難受。

現在要怎麼辦?

打求救電話?

寫遺書?

或者……

恍惚間,陳咬之想到了一樣東西。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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