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何不提?”
“你覺得我提了,有人會搭理?”
陳咬之想想也對,他們不過是參賽選手,根本沒有話語權。
廣場上的人陸陸續續領了號碼牌,到自己的防守處就位。
杜康和陳咬之來到登記處,負責人登記好團隊的名稱,遞給其一塊號碼牌。
杜康沒有接,而是問負責人:“我可以不要號碼牌嗎?”
負責人以為其弦外之音是要逃避責任,苦口婆心道:“這基地保衛戰不僅是為了基地,更是為了自己。隻要能夠撐到援軍前來,我們就能活下來。”
杜康知道負責人誤解了,道:“我的意思,是希望我們團隊能夠作為機動後補團,而不是固定守在哪個區域。”
機動後補團,顧名思義,哪有困難就去哪幫忙。
負責人以為對方想濫竽充數,畢竟機動隊聽起來好聽,也意味著並不承擔主要責任。他怎麼能確定對方是哪有困難就去哪幫忙,而不是哪有危險就躲得遠遠的。
況且能擔得起機動職能,肯定也要水平過硬實力超群,不然誰知道你是去幫忙還是幫倒忙。
負責人看杜康的臉色不太好。
“尤哥,這位是杜康啊。”旁邊有個女工作人員激動道。
負責人尤哥沒看過前兩輪比賽,不知道杜康是誰。
女工作人員提醒:“就是我之前和您說的,能用機甲運行出磁場黑洞的人。”
尤哥自然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物,前些日子在他們基地中傳得沸沸揚揚,說這人能夠同時操縱七八十件裝備且遊刃有餘,精神力操作強悍到能夠使用能量竊取的技巧,精神力強度充沛到能夠在機甲上用磁場黑洞。
沒看比賽的尤哥一直覺得這中間有誇張的修辭手法和藝術的誇大成分,但也說明這人的確是個人物。
一個有實力的人提出當機動隊,可操作性和真實性就大多了。尤哥略一思索,點頭。
“好,就這麼辦,你們團就當機動隊。”
於是,當金呦等人趕來時,發現他們已經被分配好任務。
==
第一星域。烏晨星。一處民宅。
一個少女捂著嘴,眼睛裡淚花晶瑩,靜默的盯著身前的熒幕。
熒幕上的台標顯示的是金池一台,畫麵在四個主持的演播廳和機甲遍布的室外來回切換。
少女在那一閃而過的畫麵裡,捕捉到了一台熟悉的淺綠色機甲,眼淚終於忍不住留下來。
少女名叫梁晴,其有一哥哥,名叫梁墨。梁家兄妹是單親家庭,其父生前是第一軍的軍人,在古德堡蟲潮中為國捐軀。聯邦對於軍人家屬倒是沒有虧待,從學業到生活都頗為照顧。
梁墨今年即將從學校畢業,其夢想是成為一名和父親一樣的軍人。但因為其考的不是軍校,軍部招考也未通過,夢想就暫時擱置了。
前幾個月,梁墨代表他們星域名為【水舞雲龍團】的團隊參加機甲風雲會,沒想到運氣不錯,一路都未遇到太強勁的對手,磕磕碰碰,竟然進入了第三輪決賽。
梁晴還記得臨行前那天,哥哥眼裡充滿希冀之光,說這回自己的表現一定會被軍方賞識,特招入隊。
梁晴其實很想告訴他,母親不會答應的。父親的死對母親就是一場噩夢,哪怕她從來沒在他們麵前流露出來,梁晴還是發現了。她害怕子女重蹈覆轍,才會讓梁墨報考非軍校,想讓他遠離任何成為軍人的可能。
身後傳來一點響動。“晴兒,很晚了,怎麼還不歇息呢?在看什麼呢?”
梁晴來不及將熒幕關掉,所有畫麵落入母親眼裡。
鋪天蓋地的蟲族,猙獰的形態,令人作嘔。畫麵一切換,回到演播室,畫麵正中的主持人章魚兒,赫然是他們這段日子最頻繁看到的存在。
梁晴急忙拿起遙控器,將熒幕關掉,卻被梁母搶過遙控器,再次打開。
梁母眼中淚光閃爍,主持人的聲音早已聽得不分明,耳朵嗡嗡作響,偶然落入幾個“蟲族”“救援”“危機”之類的詞彙,猶如晴天霹靂。
“這是……什麼情況?”梁母氣若遊絲的問道。
梁晴心底不忍,但還是實話實說,畢竟“孤林星蟲潮”現在掛在所有網站新聞的頭版頭條,遲早都是能知道的。
“哥哥他去的孤林星,忽然發生了蟲潮。”
梁晴等了許久,不見母親回應,抬頭,才發現站著的女人早已淚流滿麵。那是一個女人幾年來壓抑的淚水,還有數年過後噩夢重現的痛楚。
梁晴扶著母親坐到沙發上,安慰道:“沒事的媽,這次蟲潮隻有七級,軍部很快就會趕到孤林星的。”梁晴不敢說實話,以孤林星基地的防禦情況,估計根本撐不到援軍前來。
梁母的眼淚簌簌往下落,仿佛無窮無儘一般。到了最後,眼淚乾涸,隻剩下抽噎聲。
“墨墨一定會沒事的,對吧?”梁母抓著梁晴的手,問道。
與其說在詢問,不如說是求個慰藉。此刻的她脆弱得如同菟絲花,一個女人幾年的堅強,在頃刻間灰飛煙滅。
“肯定會沒事的。”梁晴安慰道。
熒幕裡,畫麵從演播廳轉到了前線。
兩人看向熒幕。
能量罩的色塊愈加濃豔,隻是刹那,某處的色塊忽然消失,四隻無脊飛蠍從能量罩外乘虛而入,迎上了離他們最近的水墨色機甲。
“啊!”梁母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隨後昏闕過去。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