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1 / 2)

當夜。

【臨淵羨魚團】的眾人為杜康接風洗塵。

眾人圍坐一桌,倒也其樂融融。

陳咬之坐在杜康身邊,細嚼慢咽的品嘗桌上的飯菜。

陳咬之有些感歎這群人的相處模式,這群在外人看來高不可攀的人物,彼此之間卻幼稚得可愛。

酒過三巡,一群人喝得東倒西歪,放浪形骸。

陳咬之的另一邊坐著辛婆,此刻,辛婆的雙頰紅得跟直接拍扁了一條口紅。

辛婆的手指塗著極為濃豔的指甲油,仿若無意的劃過陳咬之手臂。

陳咬之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

辛婆笑了一聲,輕聲問道:“陳老板,能問你個問題嗎?”

“你說。”陳咬之對女性向來溫和。

辛婆:“你喜歡杜康嗎?”

猜不出對方的喜歡是哪一個層麵的解釋,也猜不出對方這麼問的用意,陳咬之索性給了最保守的回答。

“聯邦有人不喜歡杜康元帥嗎?”

辛婆笑了一聲,十指交疊在膝蓋上,視線下垂,仿佛在自言自語:“雖然他是我領導,但在我心裡,他還是一個晚輩。”

辛婆的外形太有欺騙性,這話在陳咬之耳朵裡,就跟黃毛小子對白發老頭說“我是你爸爸”,違和感是一樣的。

辛婆:“你彆看他一副遊戲人生的模樣,其實他一直在負重前行。每次戰場下來,他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其實他隻是喜歡獨自一人舔舐傷口,獨自消化歲月的苦痛。”

陳咬之喉嚨有些緊,沒接話。

辛婆背過身,看著遠處正和黃玖扳手腕的杜康:“你能出現,真好。”

陳咬之灌了一口酒,感覺唇齒間透著苦氣。

辛婆:“所以,你們兩個誰上誰下?”

陳咬之:……

他發誓,以後再被這群人感動到,他就自掛東南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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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杯盤狼藉。

眾人互相攙扶著回房,轉瞬間,屋裡隻剩陳咬之,辛婆和杜康。

“那就麻煩你把元帥扶到休息室了。”辛婆眨眨眼睛,不等陳咬之開口,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陳咬之看著乖巧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杜康是真的醉了,眼眶內微微濕潤,眸子微微泛紅,臉色豔若桃李。

杜康雙眼睜得很大,平日裡的精明氣退進,隻剩讓人愛心泛濫的楚楚可憐。

或許是酒精促進血液循環,杜康體表略出薄汗,至使散亂微卷的劉海緊貼在額頭。

陳咬之想起了童年時的舊事。那時他很小,父母還未離婚,有一條很小很單薄的黃色流浪狗跑到他家樓下。他想養那條狗,被父母狠狠拒絕了。再後來,那條狗在一次省精神文明檢查前,被城管大隊帶走了。

他後來再也沒遇見那條狗。

那條幼犬的眼睛很大,常常用一種懇求的眼神看著他,就像身前這個男人。

陳咬之沒忍住,抬起右手,輕撫了幾下男人的額頭,替他把劉海微微向兩邊撥弄。

陳咬之的行動引起了另一人,不對,另一狗的不滿。

被陳咬之左手圈住抱在懷裡的成語君,蹬了蹬愈加肥胖的小短腿,對陳咬之的忽視表達了控訴。

陳咬之低頭。

成語君:(●︿●)

陳咬之抬頭。

杜康:(●︿●)

陳咬之一時無言。

陳咬之把成語君從頭到腳擼了一遍毛,擼得成語君開心了,耳朵疊在腦門上,蹭了蹭陳咬之的胸部,不再鬨情緒。

這隻狗好解決,另外一隻就不見得了。

杜康雙腳並攏,雙手自然覆蓋在膝蓋上,腰背筆直,坐得好像學生時代最聽話的學生。

他的雙眼緊緊追尋著陳咬之的雙手,在陳咬之撫慰成語君時,眼裡露出豔羨的目光。

陳咬之低頭時,視線恰好和對方交彙了。

那眼眸裡沒有了指點江山,沒有了深謀遠慮,隻剩下一種單純的渴望。

陳咬之在一刹那間心軟得一塌糊塗。

他伸手捏了捏杜康的臉頰:“杜康,我們回房休息好嗎?”

杜康沒有應答,隻是大眼睛眨巴眨巴看著陳咬之,神情裡儘是疑惑,仿佛聽不懂陳咬之的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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