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陳咬之(1 / 2)

杜康合上筆記本,看著窗外濃霧不散的夜色。

之前的猜測沒有錯,高海經有幾次對著他欲言又止,想來是想向他坦白。高海經的狀態他察覺了,那位放信封的人定然也察覺了。

在紅絲絨蛋糕上畫出約定的圖案,高海經看到這久違的圖案,想必是心慌意亂,唯恐被人察覺,立馬用勺子毀掉了蛋糕頂層,並且將其吞咽腹中,沒想到落入了對方精心設計的圈套。

杜康剛才查看了所有監控視頻,蛋糕推車從基地廚房運到備餐區時,所有圖案還是正常的,但在運入宴會廳後,就出現了異樣圖案。而能夠自由進入備餐區的,隻有第九軍的高層,以及宴會廳的後勤工作人員。

直覺告訴杜康,不會是後勤工作人員。威脅高海經的人,和下毒的人,以及對其使用失感異能的人,應該是同一個。

從犯罪手法來說,參與一件事的人越少,敗露的可能性就越低。借他人之手的次數越多,事情失敗的幾率也越大。

這個人知曉高海經喜歡吃紅絲絨蛋糕,並且是在餐中就食用的習慣。

這個人能夠較為自由進入高層活動區域而不受懷疑,對基地的監控設備極為了解。

高海經是八級即將突破九級精神力的異能者,這人對其使用失感異能不被察覺,或者其具有九級以上失感異能,或者,其有十級以上精神力同時擁有九級以上失感異能能量球。後一種的可能性大得多。

最後,這個人或許就是一年多前更改蟲潮情報,使得援軍來不及增援的人。

杜康閉上眼睛,仰頭,看著頂端富麗堂皇的天花板。

他心底有了幾個懷疑對象,然而無論哪個,都讓他極為的痛苦。

更讓他介意的,是日記裡有這麼兩段話。

一段是在高海經第四次收到不明信封,想要知道送信人是誰。

【我將隱形偵查蟲放置在辦公桌的隱蔽處,這隱形偵查蟲是某個下屬行賄的禮品,造價昂貴,性能極優。

守株待兔了一個月,那飛行器終於來了,我在千米外操縱著偵查蟲,使其附著在飛行器上。

飛行器飛到了軍部某個隱秘處,監控盲區,一個全身遮蓋得嚴絲合縫的人回收了飛行器,他應該是將其收進了儲物空間嗎,畫麵一片漆黑。

又等了半個月,隱形偵查蟲才有了新畫麵。那人將飛行器取出來,在上麵裝了什麼。我原以為他定然是又給我攤派任務,然而出乎意料,這架飛行器經過的畫麵極為陌生,不是在基地內。

飛行器落在一棵樹上,借著樹蔭隱藏行蹤。

他似乎也想拍攝什麼。

不久,飛行器對準的畫麵裡出現三個人,一個青年,一個中年,一個老者。

青年和老者的麵孔都很陌生,那個中年人卻很眼熟。

我想起來了,中年人是第九星域域長季幽商,畫麵中灰紅色鑲嵌著黃色圓珠的牆,是第九星域政府大樓極具特色的外牆。

三人之間應該用了聲音屏障,聽不到他們的對話。

飛行器的主人,這個威脅我的人,和這三人是敵是友?

忽然,那個青年的視線掃到了飛行器上,眼神極為淩厲。

他發現了嗎?

我不知道,因為畫麵徹底暗了。】

另一段讓杜康介意的話是在不久之前。

【元帥回來了,哪怕一個多月前就已經知曉杜康還活著的消息,現在看到真人,還是有些恍惚,如墮雲中。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百感交集,喜悅多餘恐懼,愧疚多餘驚慌。

如果人生能夠重新選擇一次,我會在一切的開端向杜康坦白一切。

【臨淵羨魚團】的人都很興奮,嘰嘰喳喳,我很羨慕他們純粹的快樂,因為我不行,我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如果他們知道了真相,他們對我,就會從關懷安慰變成仇恨。

杜康回來的那天下了一夜大雨,辛婆說是老天在為我們重逢落淚。

杜康出現在基地那刻,我第一次感覺無比踏實,就好像心頭懸著千山萬水終於落地。

他們都歡快的迎上去,插科打諢,仿佛不曾分彆過一年。

我沒有勇氣。

我不知道如何麵對杜康。

一直到杜康喊我,我才邁步上前,每一步都仿佛走了一個世紀,無比漫長。

杜康還是那樣,沒有變,我忽然有點欣慰,正想招呼,忽然看到他身旁的青年。

他帶來的那個青年,似曾相識。

一刹那間,記憶迅速讀檔,我想起來了,是那時候從隱形偵查蟲裡看到的青年,那個和域長季幽商說話的男子。

他是誰?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杜康身邊?

我要告訴杜康嗎?】

杜康將日記本收回儲物手鐲,又從儲物手鐲中掏出一瓶紅酒一個酒杯。紅酒是他特地從1848紅酒鋪網鋪買的,酒杯也是。

杜康倒了半杯,小口小口將其酌儘。

他舉起空酒杯,放在視線平行處。

手掌有些發熱,高海經臨終前在掌心留下的觸感還很真實。

陳咬之。

杜康歎了口氣。

他對他完全的、無條件的信任,至於高海經看到的人,他不覺得是陳咬之,按時間推算,陳咬之當時還在九鼎星,並沒有其他出行記錄。在當地小公司考勤的記錄也很完整,並沒出現曠工,可能搭乘黑航線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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