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晚風(1 / 2)

“蕭家主!竟然……太不可思議了……這……”井嶽激動得口齒不清,半晌才稍微冷靜下來,一口氣道:“杜康和蕭禮泉的親權關係大於99.99%,存在血緣親子關係!”

蕭殷徹底愣住。

從愛子離世,愛妻病亡後,他就處在永遠波瀾不驚的狀態。他的下屬都說他是蕭家的常青樹,曆經歲月磨礪,風霜雨雪,依舊百折不撓,堅忍不拔。隻有他知道,他也曾在夜半無人時迷惘彷徨,一生繁華富貴,紛紛擾擾,卻不過是棵被移栽的樹,單獨的種在精致庭院。

蕭殷凝視著身前的杜康,不知應該如何麵對。二十多年前對杜禮國下手時,他還曾遷怒過當時還是稚童的杜康,想著斬草除根。

結果,這孩子卻是他的孫子。

各種滋味湧上心頭,酸甜苦辣,五味雜陳,像是一鍋沸了三天三夜,燙了幾百道菜的火鍋湯底,什麼滋味都完備了。

一對爺孫皆一言不發,作為旁觀者的陳咬之隻能輕咳幾聲,打破這份沉寂。

杜康畢竟有了一晚上緩衝期,開口:“這事情有些突然,我想我們都需要一段時間消化,今天就先告辭了。”

說罷,拉起陳咬之的手,頭也不回的走出蕭家。

兩人沒有乘坐飛行器,而是在人聲鼎沸的道路上緩行。杜康的臉就是移動的風景線,所過之處都會出現詭異的沉默,就如一鍋沸水忽然熄了火。

“是衝擊太大過於震驚,還是心底不能接受?”陳咬之問道。

杜康搖頭:“說不清楚,隻是覺得有些荒唐。”

“接下去呢,打算怎麼辦?回九龍星?”

“不,還要在中央星逗留一段日子。我打算先去一趟粉玖區,拜訪一下鐘家。”

“鐘家?”陳咬之一時對不上號,似乎不是他所熟知的幾大家族。

杜康:“還記得範映然當初提到的具有傀儡異能,後被冤死的鐘晚風嗎?他是鐘家的獨子。既然第十軍不願意再摻和聯邦的事務,那麼唯一知曉當年事情內幕的,就剩鐘晚風了。”

“可他不是死了嗎?”

“雁過留毛,人過留痕。況且能搞那麼大一出冤假錯案,鐘晚風知道的恐怕不止皮毛。或許能在其家裡搜羅出一些信息。”杜康道。

陳咬之點點頭,看著遠處明鏡般的天空。雲彩變幻著各式形態,不知下一刻會是何種景致,就如同看不到的未來,風雲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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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星。

粉玖區是中央星人口難得較少的地區,或許比不上許多生態星球,但在人口密集的中央星,其足以擔得上地廣人稀這個詞。

天空高而遼闊,不見一絲瑕疵。成片的綠化地像是浣女晾曬的綠絲巾,一片片掛在大地上。每片綠化地邊上都零星散落著幾棟屋子,略顯寂寥。

杜康和陳咬之按著魏居安收集到的信息,很快找到了鐘家的住處。

這是一棟年久失修的單座彆墅,目力所及並無其他建築。彆墅連帶著一個小院落,錯落有致的石雕陳設昭示著這裡曾有過的繁華與精致。

根據魏居安調查到的信息,鐘家目前僅剩鐘晚風的父親。鐘家一直以來人口凋零,一脈單傳,鐘晚風的母親早年因星際航程事故意外身亡,剩下父子相依為命。鐘父是一位小有名氣的治愈係異能者,鐘晚風則是聯邦知名學者,家庭倒也算富庶和樂。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三十多年前,聯邦發生一起舉世震驚的冤案。鐘晚風被陷叛國通敵,被義憤填膺的殉難者家屬聯合殘害,死狀之淒慘讓人不忍直視。

陳咬之往院內看了看,隻能看到凋零的花杆和風霜打落的枯枝,並不見一點人影。“這真的有人住嗎?”

杜康輕輕搖了下金屬門,點頭:“有人,這門明顯常開常合,並非無人居住的狀態。”

房屋外無對講門鈴,這地人煙單薄,鐘父也不是熱愛交際的性格,估計長年無人拜訪。

杜康推了下金屬門,門意外的開了,並無上鎖。

“老人家這獨居防範意識不行。”陳咬之道。因為這段日子他一直漂泊在外,陳父一人獨居,他也擔心陳森的人身安全,千叮萬囑其要注意家居防範。

兩人走進門,穿過略顯破敗的庭院,很快來到彆墅門口。彆墅的落魄和庭院一脈相承,似乎隻要說話聲音大一點,牆灰都會簌簌的抖落。

陳咬之敲了兩下門,出乎意料,很快有人應答。

“誰呀?”蒼老的聲音,聲帶嘶啞得像鐵棍摩擦生鏽的琴弦。

“你好,請問是鐘翼先生嗎?”杜康道。

鐘翼,鐘晚風的生父,曾是一位外科大夫,聯邦罕見的高級治愈係異能者。不過在其子鐘晚風的冤案發生後,其退出了醫學界,從此隱居於此不問世事。

門緩緩打開,一個步履蹣跚的老者出現在兩人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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