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搖頭，解釋道：“越到高級彆的精神力和異能，對他人的感知就愈加準確，對自我的感知反而愈加薄弱。七級以上異能者，除非天賦異稟或者偶得奇緣，想要晉級或突破基本需要經年累月的磨練。”
魏居安點頭附和，雖然作為天賦異稟中的一員，他並沒有什麼資格點這個頭。
至於陳咬之，他連發言權都沒有。
杜康：“我們之所以會感覺精神力有較大鬆動和提升，是因為鏡像削弱的錯覺。”
魏居安：“說人話好不好？”
杜康：“通俗易懂來說，從我們進入八倍慢升係統後，一切都是一場局。係統利用幻化出來的對應鏡像人，在我們心裡構建了一個等同於本身的對手。對手看不清五官衣飾，但因精神力等級和異能相對應，我們默認這個對手就是我們本身。”
聯邦軍校入學時都給學生傳播一個哲理，你的對手隻有你自己，你要突破的不是彆人，而是昨天的你。
杜康：“鏡像的設置在星際網的訓練房也存在，並不稀奇。然而八倍慢升係統裡的鏡像人是動過手腳的。他並非完全鏡像，而是在與你對局的過程中漸漸弱化。”
魏居安隱約也猜到幾分：“高級異能者因為晉級時間太過漫長，也因為突破進步過於困難，早已失去了對精神力進步的明確感官。削弱的對手會從心理上產生一種自己進步的錯覺，從而在生理上潛移默化的產生一種假性晉級的反應。”
陳咬之依舊雲裡霧裡，不確定道：“所以我那天看到的晉級者，並非是真的晉級？而是產生了晉級的錯覺反應？”
杜康搖頭：“不，他們是真的晉級。”
陳咬之更加糊塗，雙眼迷茫，難得的楚楚可憐。
杜康沒忍住親了一口，才繼續道：“這個基地的訓練也好，食物藥材也好，多少都有促進精神力提升的功效。這些人本就處在晉級邊緣，隻是他們難以感知程度，並不知道突破早已箭在弦上，哪怕沒有這些訓練和食物，也不過再小半個月的功夫。八倍慢升係統放大了他們進步的錯覺，使他們產生不正確的因果關係，認為是依賴係統而獲得突破。”
“所以，所謂的八倍慢升係統實際是騙局？”陳咬之問。
杜康：“若隻是場騙局還無關緊要，最可怕的，是這係統會剝奪意識。”
傀儡術？陳咬之立馬警鈴大作，可若真是傀儡術，不可能這麼長時間都探查不出異樣。
杜康知曉陳咬之心底疑惑，解釋道：“這傀儡術用得極其隱蔽，並非直白的藥物食物入口，而是和鏡像人一樣，在神不知鬼不覺裡施展。”
魏居安驚恐的掏出一麵鏡子，對著鏡麵上下打量，片刻，一臉陰鬱的問陳咬之：“我看起來像被操縱了嗎？”
陳咬之打量半晌，得出結論：“臉色比以往略顯焦黃，應該是脾胃虛弱的表現。”
魏居安：……
杜康也不賣關子，朝遠處幾個背影指了指：“那幾個人，今天被施加傀儡術了。”
陳咬之：“有選擇性施加？”
杜康將自己的觀察分析推測全部道來。
借物施展傀儡術是極大的耗費，杜康不確認施加傀儡術之人和三十多年對範映然那批人施加傀儡術的是否為同一人。如果是，杜康可以肯定，其精神力已經在走下坡路，以此推測，施加人是一名老者，身體狀態和精神力狀態大不如前。
因為精神力強度和充沛度都無法和三十年前媲美，也無法像三十年前那般肆無忌憚無節製的揮霍精神力，施加之人隻能以少博多，力求效用最大化。
異能者在突破和晉級時，精神力和自我免疫是最為薄弱的，在這個時候下達傀儡術，事半功倍。
施展者利用八倍慢升係統，通過異能者和鏡像人的對戰，掌握其精神力浮動情況。若出現精神力突破征兆，施展者將異能施展於鏡像人，再以鏡像人為導體灌入異能者身體。
而係統內的精神力輔助藥材及食材，的確有穩固精神力和促進異能增長的效用。這藥物放平日裡或許效益良多，但在被施展傀儡術後服用，則放大和穩固了傀儡效果。
魏居安聽完恍然大悟：“所以我該慶幸自己不夠努力，才沒成為被施加傀儡術的幸運兒？”
杜康：“對方應該是在有百分百的把握後才施加，顯然不想打草驚蛇，非常謹慎。”
陳咬之：“那我們現在是否可以舉證總司令部超級軍人計劃和當年中央星軍計劃的陰謀？”
杜康搖頭。“對方這回通過八倍慢升係統操縱，顯然更加隱蔽，不留任何把柄。我們現在沒有完全的證據，冒然公布底牌，隻怕會打草驚蛇。”
魏居安點頭：“比起當年對範映然一群人用食物藥物，這回的方法更加具有隱蔽性和臨時性，難以取證。好在以對方現在的效率，想要大範圍組建一支傀儡軍，還需要熬一段時間。”
“所以，即便我們知道了，也無能為力？”陳咬之問。
無人回答。
天色已近傍晚，細碎的紅霞如同沁色的鵝毛，在天上懶洋洋的飄蕩。
遠處傳來人群的歡笑聲，是飽食後的預備軍成員三五打鬨的動靜。那歡聲笑語飄過樹叢，蕩過晚霞，仿佛這個世界寧靜祥和，沒有悲傷。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