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啊!”李建國感覺自己像一條被綁了胡蘿卜在前頭的驢, 滿是歡喜的溜達了數十圈,胡蘿卜依然在前方。
“累了?累了我們就準備回程了。”杜康淡然道。
“什麼?”李建國如鯁在喉, 鬱悶至極。
剛才遇到對方機甲,他驚出了一身冷汗。哪怕對方被杜康忽悠離開,他一顆心依然高懸於上,不能放下。他從最初的核心部位操作模式改成了全機甲覆蓋模式,想著若對方察覺反悔回追時, 能夠第一時間發現。
全機甲覆蓋模式操作更靈活,卻有一個缺點, 過度和機甲感同身受了。比如之前他還能悠然的享受操作倉內恒溫的舒適, 此刻卻被頭頂的灼熱和腳下的潮濕弄得心煩氣躁。
忍了一路,還以為杜康要做出如何驚天地泣鬼神的操作,對方竟然告訴他——“累了就回程吧。”
李建國恨不得能把杜康從機甲倉裡抓出來, 然後……然後就在他身前自儘。
一直捧著一束花、始終沉默不言的陳咬之道:“對方警惕性那麼低?真沒懷疑我們?”
杜康:“怎麼可能,又不是傻子。”
李建國:……
陳咬之:“那對方就這樣離開了?不會是打算殺個回馬槍吧?亦或者故布疑陣, 放鬆我們警惕?”
杜康操縱著機甲, 毫無規律的在地上走動, 留下一大排來回踱步的痕跡。“我估計對方正開心我們聰明反被聰明誤呢。”
“什麼意思?”
“戰場上向來講究虛虛實實, 真亦假來假亦真。”
魏居安一聽到軍事相關就腦瓜子疼:“不想知道沒興趣,反正杜之做主, 我這麼純良的人一點也受不了爾虞我詐。”
陳咬之和杜康一時無言,這位雁過都要拔毛、棺材裡伸手死要錢的家夥,到底是怎麼能做出如此南轅北轍的自我定位?
杜康不再多說話,吩咐一旁的李建國:“來, 幫個忙,幫我在這片砍幾個樹。”
一直無所事事漫步的李建國終於來了精神,操縱著機甲幾下砍了十多顆高木。“杜之,你是發現什麼了?打算布置陷阱?還是此處有何玄奧?亦或者這樹能在戰場上發揮奇效?”
李建國堅信,杜康不遠千裡來砍伐這幾棵樹,其中必有製勝法寶。
杜康沒有回答這問題,閒情逸致的采果摘花,像個春遊踏青的閒人。
“這樹要搬回去嗎?”李建國不死心,問道。
“不用,你隨便往哪一扔就行。”
李建國參不透其中深意,半晌,還是忍不住再問:“杜之,就不能稍微透露下,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杜康將采摘的花果往空中一拋,如同仙女散花般,花果散落一地。“不用準備啥,順應對方的意思罷了,人死於話多和想太多。”
李建國一頭霧水。
“這裡風景不錯,明天我們再來一次。”離開前,杜康道。
“再來一次?”李建國隻差沒能爬到對方機甲倉裡,晃著杜康的肩膀喊一聲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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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康一行人離開後不久,一排機甲順著他們的痕跡到達樹木淩亂處。
“老大,他們最後的痕跡就在這了。”
陳鶴仔細上前查看,一地紛亂,機甲腳印遍布,斷木和花葉散落四處。
“老大,你說他們作何打算?”
陳鶴走下機甲倉,撿起地上明顯是被機甲打斷的落枝,眉頭一緊,細細思索。
周圍的人也紛紛跳下機甲倉,模仿著陳鶴的行為,撿起地上那些一看就是人為打落的花果。
“莫非,這些樹葉花果有什麼特殊功效?能夠製毒?或者當做能源材料。”
“我看不像,對方沒有帶走的意思。會不會這下麵其實埋有寶藏?對方獲得了我們不知道的信息?”
“大哥你醒醒,基地對抗賽是軍事比拚,不是挖寶大會。”
“這也說不定啊,不是說深山野林裡一般掉個坑落個涯都能遇到絕世高人,獲得絕世寶典嗎?”
“我求你少看點。”
……
眾人嘰嘰喳喳,群策群力,陳鶴則置若罔聞。
半晌,陳鶴猛地將手中凝望許久的樹枝往身旁一拋,點開電子平板,查看起地圖。
“我知道了。”陳鶴堅定道。
眾人急忙湊上前洗耳恭聽,想知道這位戰略係第一的天才有何見解。
陳鶴將他們所在地畫了一個圈,又將守護的軍事基地畫了一下三角號,將二者直線聯結道:“你們看看這個坐標。”
眾人來回打量數次,不約而同搖頭。“這距離挺遠的,看不出什麼啊。”
陳鶴重新拾起地上的樹枝,侃侃而談道:“看似毫無關聯,實則不然。你們看這條直線所在區域,遍布著這種名為集皇樹的異植。這樹有一特點,極為易燃,不像普通的植被需要晾乾後才可做助燃燃料,其水分極低,一點就著。”
說著,陳鶴讓一名火係異能者釋放一個小火球,果然,小火球碰觸到地上被砍伐的樹木後,火焰猛地竄起數米高,烈火鋪天蓋地,宛如凶獸。
“這是打算火攻?”
“可是我們基地離原始森林還有相當長一段距離,基地附近的安全區足夠大,況且還有天然河道,火焰無法引到基地內吧?”
陳鶴點頭,道:“你們看地上這些鋸下的斷木。我猜測,對方打算親自引火。”
“親自引火?”
“我猜測有三種可能:第一、暗度陳倉,趁夜色將集皇樹樹乾鋪滿安全區,不過這種可能性最小,雖然基地內沒有探測室,但對方不可能完全躲過機甲的探測功能;第二種,就是一氣嗬成,在發起戰鬥的時候攜帶大量集皇樹,從原始密林引火至基地。采用這種作戰方式,機甲需要使用飛行模式,能源損耗較大。並且大部分精力都用於運輸,難以放開手腳作戰,容易被反殺。因此我偏向第三種,聲誘敵深入。”
“誘敵深入?”
陳鶴點頭,自信道:“我猜想,對方恐怕打算假意發起進攻,通過犧牲一部分人馬來吸引我們全部精力,而實際上,大部隊則在暗處準備,隨時趁我們傾巢而出迎戰時,利用火攻讓我們措手不及。”
陳鶴的分析獲得眾人連連稱讚。“這第十基地的人真是陰毒,還好有老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