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幕上, 兩台機甲依舊難分伯仲。
然而熒幕外卻風雲突變。
嘉賓席上,忽有幾人站起身, 神色皆肅殺。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這幾人皆是身份響當當的人物。
站起來的人裡,就有蕭家家主,蕭殷。
“徐子康,你什麼意思?”蕭殷冷聲道。
陳咬之和魏居安聞聲望去, 卻見蕭殷向來和煦慈祥的臉上冷若風霜,多看一眼都仿若置身數九隆冬。
現場陸陸續續又有數人起身, 皆也是橫眉怒目。其中有兩人忽然刁難, 發動雷係異能直達場館的天花板。
那兩人是十級異能者,水準不容小覷。就在眾人以為場館要坍塌,至少天花板被貫穿時, 卻見那異能在吊頂處徘徊數圈,而後沒入其中, 無聲無息。
就像一顆石子投入湖麵, 漾起圈圈漣漪, 而後風平浪靜。
陳咬之瞬間感覺一陣冷汗從頭皮滲出。
哪怕他對異能這類事情敏感性不高, 他也能肯定,這種情況絕對不正常。
那兩位異能者同樣詫異, 再次全力以赴使出雷係異能。
雷光仿若一條條藍龍,將場館照得分毫畢現。雷聲霹靂,若山崩地裂的轟鳴,讓人驚心動魄。
一瞬間, 雷光將場館雪白的天花板照得一片斑斕。
然而下一秒,所有一切再次歸入虛無,天花板毫發無損,龜裂的色塊和奔騰的藍龍皆是夢境。
嘉賓席中大半數人站起身。
這時候再沒發現異常,他們也不配身居高位了。
“這是什麼情況?”陳咬之喃喃。
“空間異能的一種。”身後的“杜康”道。
空間異能是特殊異能,其形式具有多樣性。但大體而言,空間異能有三個分支。
一種是空間產生,比如常用的空間類儲物器內都蘊藏該異能。
第二種就是空間轉移係,諸如魏居安那神筆馬良般的召喚術,其實也是空間轉移係異能的一類特殊分支。
最後一種極其罕見,資料裡都難見蹤影,名為空間絞殺係。
空間絞殺係,顧名思義,在一個空間內將生物絞殺。
和普通的絞殺不同,空間絞殺的特點是在一個範圍內,疊加各種異能,最終將空間內的所有生物都剿滅。
魏居安顯然對空間異能頗有研究,斬釘截鐵道:“有人對這個整個場館用了空間絞殺異能。”
陳咬之詫異:“這場裡皆是高手,做這事不是自討苦吃?”
魏居安:“空間絞殺異能很特殊,其更像一個容器,需要其他異能相輔助,也就是說,他可以無限疊加異能。”
陳咬之驚覺自己不對勁的地方在何處。他對人群的數量很敏感,或許是兒時的經曆,亦或者長大後從事的工作。
這個基地地處位置較偏僻,在中央星為數不多的空曠地帶,方圓百裡沒有人家。
按理說,加上基地內的幾千人,以及聯邦討論會的幾千人,數目也就剛剛過萬而已。可是陳咬之的直覺告訴他,這裡有幾萬人。
陳咬之:“這空間絞殺異能,是不是有越多人的異能融入,殺傷力越大。”
魏居安:“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但空間絞殺異能的人也有上限,不可能承受住過多的異能融入。”
魏居安話音未落,嘉賓席內數人同時出手。空氣中響起一陣陣山呼海嘯般的轟鳴,各色異能如同織錦,絢爛奪目。
等到一切重歸平靜,現場眾人的臉色早已黑沉如墨。
“徐子康,你瘋了嗎?”總統候選人陳鶴權道。
徐子康保持著處變不驚的狀態,將頭側向熒幕。
熒幕內,兩台機甲的交戰依舊難舍難分。
陳鶴權:“徐子康,聯邦討論會可是六大台一起直播,你若動點手腳,馬上各方的人馬就會趕來。”
徐子康理了理襯衣的袖子,不以為意。
眾人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將視線望向場館的二層。
場館二層是休息室,架著不少□□短炮和直播設備。然而此刻,所有的設備都未運行。
“聯邦討論會直播中斷,聯係不上相關人員,你認為不會驚動各方馬?”陳鶴權冷笑道。
徐子康打開了會場另一端的熒幕,熒幕上出現了會場的轉播畫麵。幾十秒後,眾人察覺到異常。
熒幕裡正在進行的畫麵,和此刻場館並不一致。
還是這群人,然而畫麵的他們正看著大熒幕,偶爾激情討論。就好像在另外一個平行時空,同樣的人各自做著不同的事情。
“致幻異能。”魏居安道。
有人利用媒體製造了虛假畫麵,耗費少,效果明顯。
陳咬之擺弄了一會手中的身份認證器:“無法和外界聯係。”
魏居安:“在空間係異能裡,空間內的法則是被異能者操縱的。”
“徐子康,你到底是何意?”現任總統薛芝豫冷聲道。
徐子康並不搭理,隻是向場館另一側的高台走去。
高台的儘頭是一麵牆,牆壁一處上有一片紫紅色流淌的光影。徐子康清楚,那裡是特地為他留下的出口。
徐子康的嘴角掛著自得的笑意,很快,他就要坐擁聯邦,笑看風起雲湧。
徐子康回眸看了一眼眾人,一邊是第十基地的學員,一邊是聯邦所有位高權重者。然而一切已然不重要,幾天後,這群人就不將是他們自己了。
他們或者將被允密幸人附身,或者將被烏老的傀儡術操縱,這個偌大的體育館,很快就要變成一個屠宰場。
徐子康春風滿麵的推開那麵光影。
幾分鐘後。
一具身體從空牆上嗖的彈出,仿若機甲的發射彈道發射能量彈,速度飛快。
眾人這才看到,躺在地上的竟然是徐子康。
不過和幾分鐘前活蹦亂跳的徐子康不同,這個徐子康全身焦黃,像是在烤爐裡熏過一輪的烤雞,還滲出點體油。他的雙目呆滯無神,整個人像是一隻被豔陽暴曬了三天三日依舊垂死掙紮的魚。
“徐子康,喂,徐子康你沒事吧?”總司令部有人上前,拍了拍躺在地上的徐子康。
徐子康的聲帶已被灼燒毀壞,無法發音。他呆呆的凝望著白得發青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