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一掃尾巴,迅速的就從顧幺幺這半邊肩膀爬到了另外半邊。
離四阿哥遠一點。
顧幺幺抬起眸子,軟糯糯地道:“爺?”
月色朦朧,她一雙眸子水光瀲灩,如雲的鬢角被霧氣打濕,眉目之間仿佛也染上了一層水霧。
抬眸望著人的時候,又長又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著,看著就讓人心疼。
前後院交界之處自然有值夜的奴才,見主子爺過來,連忙跪下請安,又見旁邊的美人,知道是最近府裡開始得寵的顧姑娘。
幾個太監都不敢抬眼多看。
等到顧幺幺跟著四阿哥一行走遠了,幾個太監們才站了起來,紛紛瞧著顧姑娘的背影。
此時的顧幺幺,在彆人眼中看起來,不過是一個呆呆木木的漂亮小侍妾,懵懵懂懂地被主子爺牽住了手。
也隻能歎一句命好。
隻有顧幺幺自己低著頭,在夜色裡微微一笑。
一個很淺的笑容。
到了四爺的書房裡屋,果然一腳又踏入了那個分外華麗舒適溫暖的世界。
地毯鋪的很厚,踏上去安靜無聲,華麗簾幕上的珠玉流蘇隨著屋子裡氣流的湧動而微微搖擺著。
顧幺幺唇角勾起了一個似有若無的弧度。
她閉了閉眼,輕輕的吸了一口氣——這才算得上一處讓人身心可以真正愉悅放鬆的住所。
這才是好地方。
她喜歡。
熟悉地跑到了角落裡的小繡墩旁邊——找到了這個自己的專屬座位,顧幺幺坐了下來。
明煌的燈光下,四阿哥就看顧氏坐下了之後,微微歪起腦袋看著自己,微微抿起嘴唇,仿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她神情乖巧地仰著頭瞧著他。
四阿哥越走越近,等到兩人衣角已經可以伸手觸及的時候,顧幺幺仰著臉軟軟地喊了一聲:“爺。”
她的臉瑩白如玉,嘴唇卻仿佛秋雨裡最後一片花瓣的顏色——帶著孱弱的淡粉色。
是一種楚楚動人的美。
四阿哥下意識地就抬起了手,指腹輕輕地在她的唇瓣上擦了擦,聲音平靜中帶著一點點無可奈何:“為什麼總喜歡坐在這裡?”
鑽在角落裡,自然是沒有堂堂正正坐在燈火之下舒服的。
顧幺幺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輕輕的蹙起了精致的眉頭,臉頰貼在四阿哥的掌心裡蹭了蹭,撒嬌地抬起了如水般的眸子,神情天真地望向四阿哥:“幺幺也可以坐在彆的地方嗎?”
四阿哥捏了捏她的耳朵,啼笑皆非:“當然。”
他話音剛落,就聽小姑娘歡呼了一聲,跳起來就坐在了他的床尾。
上上品的錦緞冰冷柔軟,床寬大而華麗,包裹著小姑娘纖弱的身影。
她向後肆意的倒了下去,哼哼唧唧的卷了幾卷——將自己在床上裹成了一隻豆腐卷。
桌案上,燈燭“撲”地輕輕炸了一下。
儘管知道小姑娘隻是個半傻子——四阿哥看著這小人兒陷在自己的床榻之上,眸色的神色還是不自覺地幽深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