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聽完了,擺了擺手示意大夫下去,然後看了蘇培盛一眼:
蘇培盛會意,著手就去查這事了。
好好的,怎麼就偏偏安排了一張受過潮的床板呢?
無論是什麼原因,這都是負責住處安置的人不儘職。
不一會兒,莊子上的主管事和副管事,揪著下麵一堆辦事的奴才,一群人都過來了。
知道是貝勒爺身邊的蘇公公親自來問這件事,眾人都很慌。
負責收拾顧幺幺和耿氏院子的分管頭兒,拎著幾個老媽子和丫鬟的耳朵就上前來了,又踢了好幾腳,鬨哄哄的好一會兒才問清楚了情況。
原來真的有小丫頭在收拾的時候笨手笨腳,將擦洗的水盆打翻在了床板上,當場嚇得不行,又怕挨了大婢女的罵,結果就用鐵熨鬥硬生生的把那一塊受潮的床板給烘乾了。
隻是這種烘乾——畢竟是急速的,麵子上看著似乎是乾了,但是裡麵的濕氣還是很大的。
再被被褥一捂,一浸,濕氣透了上來。
主管事一邊聽就一邊咬著牙搖頭: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
這都叫什麼事兒!
……
上了路,馬車剛行動了起來,黛蘭就上前來給顧幺幺解開了衣領,看著她紅腫的地方:“可不能再這麼悶在裡麵了,得敞著。”
爾曼把兩邊窗簾給扣緊了,又留了通風的縫隙。
吹著清涼的風,顧幺幺覺得脖子上的癢好了許多。
她接過爾曼遞上來的菱花鏡,對著鏡子仔細瞧了瞧,就看脖子上的紅腫也已經不那麼嚇人了。
不得不說,隨行大夫還是厲害的——藥膏一塗,還真有用。
半路上,眾人停下來歇腳,黛蘭替顧幺幺扣好衣領,顧幺幺剛剛才打起馬車窗簾子,就聽見了一陣熟悉的聲音——還是直郡王帶出來的人:格格吳雅氏和侍妾魏氏,兩個人在你一句,我一言的拌嘴。
顧幺幺也是服了:昨天在莊子上吵吵也就罷了。
如今都這麼出行了——這兩人在路上還能繼續拌嘴。
侍妾魏氏是正對著顧幺幺的,秀眉細眼,長相很是清秀,但說話的架勢很潑辣,和她周身的打扮完全不協調。
她穿了一身淡綠色的旗裝,發間玉簪、耳間墜子,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也能看出是好東西。
反觀吳雅氏,說又說不過她,又沒有能容人的肚量,憋的一張臉通紅。
很明顯落了下風。
顧幺幺看了幾眼,剛想放下車簾子,就看見直郡王過去了。
一見直郡王來,魏氏立即就變成了被人欺負的小可憐。
她楚楚可憐地挽住了直郡王的胳膊,怯生生地看著格格吳雅氏,盈盈的淚珠含在眼眶裡,往直郡王背後直躲。
簡直變臉比翻書還快。
顧幺幺不由地笑了笑,忽然眼前一晃,就被人擋住了視線。
是四阿哥騎著馬過來找她了。
顧幺幺猝不及防:“爺!”
四阿哥笑著道:“你在看什麼?”
顧幺幺總不好說自己看人吵架看得津津有味,於是抬了抬袖子,遠遠指著吳雅氏頭上華麗的珠花,敷衍著就道:“我看她頭上,真好看呢!”
四阿哥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滿不在乎地一笑道:“那有什麼!等回了京城,爺也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