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地有當地官員女眷送過來各種精致禮物。
官眷們自然也是受了父兄指使,知道這位姓顧的格格,雖然不清楚什麼時候出的頭,但是如今在貝勒爺身邊十分得寵。
但畢竟身份差距太大,不敢結交——也隻是號稱“孝敬”格格,留下帖子,但求能被格格看上一眼,留個印象,便已經是十分幸運了。
顧幺幺一樣都沒私下留著,全部都給四阿哥見了,才各做處置。
一直到啟程回京城,四阿哥再也沒有往耿氏那裡去過。
耿氏自從那一晚上失望懊惱,默默流淚了一夜之後,反而麵上也就再不顯露什麼了。
所謂深厲淺揭,隨時為義——顧氏既然已經得寵到了這種程度,等到回了府,就算福晉能泰然處之,李側福晉那兒必然也按捺不了多久。
……
五月上旬,車駕終於準備回京城。
當地官員浩浩蕩蕩地送著直郡王和四阿哥離開。
等到過了水路,換了馬車,在路上又行了兩三天,這一天中午歇息的時候,顧幺幺讓黛蘭抱了墩墩,下去遛狗溜了幾圈。
等到再上路的時候,沒走多久。忽然就聽見前麵一陣混亂。
馬車猛地停了下來。
顧幺幺在馬車裡,順著慣性,身子往前栽了一下,就聽前麵一片哭喊之聲,又有人大喊著呼喚隨行的府醫。
顧幺幺嚇了一跳,撩起馬車窗簾子往外麵看過去,就看前麵一輛馬車混亂地圍了一圈侍衛,又有婢女嬤嬤。
“去看看怎麼回事。”顧幺幺轉頭對黛蘭道。
黛蘭很快就回來了,上了馬車,氣喘籲籲地把事情對著格格講了一遍——原來是直郡王的侍妾魏氏的馬車,剛才一隻輪子突然猛地向下一陷鬆動,車廂失去了平衡。
魏氏正在車裡閉目養神,猝不及防,身子一歪,順著傾斜的角度就差點摔出了車,萬幸被婢女死死抱住了腿腳。
但饒是如此,懷孕的肚子還是被撞到了。
當場,血就從衣角上透出來了。
魏氏的婢女畢竟年輕,乍然經了這種事,嚇得直哭,還是魏氏的小太監手一路跌跌撞撞的過去對直郡王說了。
直郡王臉色發白,直接把府醫揪了過來。
這會兒,魏氏的慘叫聲一聲高過一聲,一群嬤嬤婢女圍著,府醫滿頭大汗,又說馬車廂裡地方太小,施展不開,需要把人趕緊扶出來醫治。
匆忙之下,小太監們抬了塊板子過來,放在了草地上,嬤嬤們將魏氏抬了上去,婢女們匆匆將衣裳什麼的胡亂拿來,給魏氏墊在板子上,又圍了一圈做人牆。
侍衛們全部背轉,遠遠避開。
不一會兒,府醫就跪下來給直郡王磕頭,又直搖頭。
魏氏眼前一黑,知道孩子是保不住了,大哭了出來,淒聲便對直郡王道:“求王爺徹查,此事並非天災,而是人禍!這馬車有人做了手腳!”
她攥著直郡王的手,怎麼也不鬆開。
直郡王見愛妾如此,又想到失去的孩子也是他的骨肉,自然十分心痛,目中垂淚,一邊安慰魏氏,一邊就看四阿哥站在不遠處,滿臉對兄長的關切之情,卻又礙著魏氏,不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