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暉可是尊貴的嫡阿哥,誰要和那臭小子弘昐“一樣”!
……
轉眼到了康熙四十一年的開春。
花步小築已經擴建好了——連廊連接著另一邊的院落,說不出的幽靜雅致,因為正是草長鶯飛二月天,院子裡到處都彌漫著花兒的甜香。
顧幺幺帶著乳母和二格格,出來在小院子裡轉了轉,也覺得愜意極了。
她知道府裡至少有好幾處眼睛都盯著自己這裡——自從二格格出生之後,許多人都以為她有可能會被抬成側福晉。
畢竟四阿哥這麼寵愛她。
但是隨著四阿哥那兒,什麼動靜也沒有,漸漸地,府裡也就有點看笑話的意思了。
喏,是寵呢,但也就止於“寵”了。
說到底——主子爺不把顧氏抬成側福晉,隻不過是因為內心深處覺得她不配。
她的身份不配。
她的母家也不配。
更何況,顧氏生的隻是二格格,這還不像當初李氏生了弘昐阿哥。
為了小阿哥——四阿哥總是要將他生母的身份給安排妥當的。
福晉那裡,其實也不好過。
過年的時候,各府的女眷難免要彼此走動,嫡福晉們之間,也會在一起交流。
一個得寵的格格,又有了孩子,府裡唯一的側福晉地位又在搖搖欲墜。
這幾個條件排列組合起來,換作在哪個皇子府裡,嫡福晉心中都是要提防的。
更何況,顧格格還年輕,雖說這一胎生了個小格格,難道以後她就不能再生了麼?
誰又知道這府裡的三阿哥,將來會不會托生在顧格格的肚子裡呢?
被彆人一點,烏拉那拉氏疑心又生起來了——看著顧氏的時候,也覺得越看越值得玩味。
雖然顧格格現在一副安分守己、知足感恩的姿態,但誰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呢?
若是裝的,反而倒也就罷了。
福晉最擔心的:就是顧氏是真的無所求。
有欲有求反而不可怕,無欲無求的人才最要命。
所謂“其誌不在小”,誰又能說得清?
……
三月份,朝廷裡出事了。
起因是湖廣鎮筸幾個生員捅了上來,說是當地的苗民肆行搶擄,還殺了不少人。
鎮筸在湖南的西邊,長期有商人屯丁和苗民混合居住,是朝廷未曾關注到的角落
地方官隱匿不報,為了當年的政績,硬生生的將這事情給壓了下去,也不及時奏請剿撫,簡直將百姓的安危視為兒戲。
康熙命吏部左侍郎、工部右侍郎奉旨下去調查,結果不出一月,奏報就回來了——果然是地方官隱匿不報,而且當地已經鬨得沸沸揚揚,民怨連天,又有流民忍無可忍,奮起反抗,賊人間雜其中,四處作亂,無惡不作。
事情越捅越大。
這事兒拖延了一段時間之後,事態已經漸漸趨向無法控製。
康熙看完了奏報,一口氣憋在胸口,當場就把奏報給狠狠扔了,隨後一口氣下了旨意下去。
直接將當地的官員從上至下革職,連革職留任都沒有。
開春的紫禁城裡,暖意浮動,康熙站在半明半暗的乾清宮大殿上,把所有的大臣和皇子們都叫來問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