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四阿哥一行人走過,奴才們偷偷地交頭接耳,互相議論。
也有之前不把鈕祜祿格格放在眼裡的老奴,這時候見了這一幕, 難免就後悔起來。
……
繞了幾處彎,眼前景色漸漸明媚起來,又聞到有花香陣陣,鈕祜祿氏一路都在小心留意著,這時候一抬眼就看見了前麵住處上那一塊匾額——花步小築。
這是側福晉的住處。
鈕祜祿氏剛剛一愣,就看見側福晉已經迎接了出來。
她怎麼就和四爺像是心有靈犀似的呢?
從鈕祜祿氏的角度看過去,僅僅隻能看見側福晉的半張臉——她上次見到的是側福晉的正臉,現在看著她側臉的線條。
也是極美的。
側福晉穿了一身淡色的旗裝——旗裝厚重,不算風流婀娜的式樣,但是這一套用的全是昂貴的軟紗,一層一層交疊在一起,舉手投足之間仿佛冰雪流瀉,讓人見之難忘。
領口也是同色的雪紗,襯托得側福晉脖頸和下巴的肌膚也仿佛自帶了一層瑩白的光芒。
主子爺握住了側福晉的手,隨意說笑了幾句,側福晉的眸子看了過來,目光正好落在了鈕祜祿氏身上。
鈕祜祿氏雖然鎮定,這時候也不免深深地生出了自慚形穢之心。
她隻覺得這麼被側福晉看著,似乎連腿腳都不知道怎麼動了,好不容易才上前去屈膝:“婢妾給側福晉請安,側福晉吉祥。”
顧幺幺有些詫異地瞧了瞧四阿哥。
鈕祜祿氏低著頭,目之所及隻有四阿哥的衣袍邊角。
四阿哥直接握住了側福晉的手,帶著側福晉進去了,經過蘇培盛麵前時吩咐了一句。
蘇培盛點了點頭,笑眯眯的過來,衝著鈕祜祿氏道:“格格,奴才送您回去?”
鈕祜祿氏連聲道謝,但是自然是不敢的。
她不過一個剛進府的小格格,誰敢讓蘇公公送啊?
婢女們站在台階上,看見主子爺挽著側福晉的手,兩個人恩恩愛愛的邊說話邊走了進來,於是將門簾給放了下來。
一重門簾,隔去了屋子裡的熱鬨,隻剩下院子裡的寂寞。
一隻小黑貓“喵喵”地叫著,從旁邊的花樹上竄了下來,晃了晃腦袋,抖去了滿腦袋的草葉子和花瓣。
鈕祜祿氏站在原地隻覺得十分尷尬。
福晉讓她“送”主子爺回去,本意是想多增加一些她和主子爺接觸的機會——若是主子爺真的回到了前院子裡,那也便罷了。
但是主子爺這麼著直接過來找了側福晉,擺明了就是讓她在旁邊看著,好回去傳遞給福晉一個信息:這府裡的女人,他想怎麼寵,愛怎麼寵。
想捧著誰,想見誰——那都是他的事。
他才是一家之主。
由不得福晉來置喙。
剛才在正院裡,沒有一口回絕鈕祜祿氏,是給福晉的麵子。
但是,麵子也就這麼大了。
……
進了屋子裡,顧幺幺問四阿哥:“爺,福晉如何?”
四阿哥道:“已經沒有大礙了,放心。”
顧幺幺小聲道:“我剛才也想跟著爺過去看看,但是又怕添亂——我明天去給福晉請安。”
四阿哥摸了摸她的腦袋,把她摟過來親了親額頭:“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