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以剛才反過來還將她踢倒在地?
小太監哪裡敢聽從她的吩咐?若是真的由著三格格這麼使小性子的話,肯定會出事的。
幸好,側王妃這時候也追出來了。
“放下!”
顧幺幺已經明白了女兒想要做什麼,她對著三格格就厲聲訓斥。
三格格一言不發,緊緊的抿著嘴唇,倔強的站在原地,目光恨恨地盯著小矮馬。
“你若是實在不喜歡,額娘再讓人給它送回阿瑪那邊去就是了,怎麼能做這種事?”
顧幺幺過去,劈手要從三格格手中把發簪給奪回來。
剛才是她一直用力拽著小馬的尾巴,小馬吃驚又害怕,才會尥蹶子。
就先不談虐不虐待小馬的問題了,關鍵是——三格格的性格怎麼會這麼暴虐?
從處理這件事的方式就能看出來,三格格的性子實在是太強勢了。
今天不過是對著一匹小矮馬,倒也就罷了;若是他日嫁了出去,按照這種性子的話,隻怕將身邊看不順眼的婢女都打罵至死,也不是不可能。
顧幺幺深深地後悔起來——她大概把太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二格格的身上,卻沒有注意到三格格的性子。
這孩子的性子如野草一般,野蠻地生長了起來。
這算是遺傳誰呢?
三格格扭著身子,就是不肯把手裡的東西給額娘,同時反抗叫道:“不過一隻畜生,既然不服管教,我用簪子紮它還是好的了。若是這畜生再不聽話,我便用刀割了它的喉嚨!”
她說完了,低頭在顧幺幺的手上咬了一口,
顧幺幺怎麼也沒想到三格格竟然還能有這一出,疼的大叫了一聲,手一鬆,猝不及防的就被三格格掙脫了。
這一刻,與其說她的手背疼,還不如說她的心更疼。
……親生的女兒!
三格格掙紮著跑出額娘的臂彎,看也沒有看顧幺幺一眼,在一眾奴仆的驚叫聲中衝到了小白馬旁邊。
她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手中的簪子狠狠就紮進了馬屁股。
小白馬一下子就向前蹦了起來,韁繩被扯的筆直,將馬樁子都給拖得微微晃動——鮮血從傷口處湧了出來,先是一點點血珠子,然後漸漸的就在白毛上蔓延開來。
三格格這一簪子是帶了恨意,下手很狠。
本來已經進了屋子的二格格剛才被驚動跑了出來,看見這一幕,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同樣目瞪口呆的還有弘昀。
他剛才進去洗臉,結果聽見外麵人仰馬翻的,出來一看,正好就看見那匹溫順可愛的小白馬,現在屁股上已經開了花。
而三妹妹正被一群奴才們擋在身後保護了起來。
她微微躬著身喘氣,手中緊攥著的簪子上還向下滴著血珠。
“……是個狠人……”
弘昀瞪大了眼半晌,喃喃地隻說了這一句話。
顧幺幺忍著手上的痛,先指揮奴才們將孩子們都送進屋子裡去,然後又讓看馬的小太監給小白馬上了藥膏,包裹了傷口。
另外就下了命令——這事情,誰都不準拿出去嚼舌根。
畢竟這是四阿哥特地給她送過來的小矮馬,剛剛過來,一天時間還沒到就受傷成了這樣——放在哪兒都不好看。
三格格這小性子,也不能任由她這樣發展,若是她在阿瑪麵前肆無忌憚的發脾氣……要是真的惹得阿瑪生厭,最後吃虧的還是三格格。
說得殘酷一點:三格格隻有一個阿瑪。
但是她的阿瑪,可不是隻有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