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了顧幺幺一番話,弘昐的唇角露出了掩飾不住的諷刺冷笑。
安分守己?
他都已經落魄到了這種程度,到底還要怎麼做才叫安分呢?
顧幺幺也知道弘昐心裡的滋味——但是畢竟這事兒是他們父子之間的事情,她可以勸說,卻不好妄加乾預太多。
“你阿瑪隻是想你平平安安的,畢竟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顧幺幺歎了一口氣, 抬起眸子望著弘昐。
她的話講的有些沒頭沒尾,但是相信以弘昐的機靈,也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
弘昐麵無表情。
……
顧幺幺剛回去花步小築,晚上,四阿哥這裡就收到了弘昐遞過來的書信。
信紙上的字隻有寥寥數行,內容也很簡單:弘昐自請為額娘守墓。
四阿哥開始還感慨了一瞬, 然後一晃神反應過來——這“額娘”指的不是新喪的烏拉那拉氏。
而是李氏。
顧幺幺正在旁邊,看到信紙上的幾行字也變了臉色。
她轉眼瞧了瞧四阿哥,就看四阿哥淡淡笑了笑, 笑容中頗有鄙夷之意。
他伸手將那信紙丟在一旁桌案上,再沒有管了。
蘇培盛見狀,出去就讓送信的人回去了。
屋子裡,顧幺幺也沒有再提這件事。
並不是所有的拒絕都需要一個答複的。
沒有回音,本身就是一種拒絕。
……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四阿哥這一次帶著的二十萬兵馬所需要的糧草相當多,為了萬無一失,四阿哥還沒有動身,運輸糧草的隊伍已經先上路了。
臨行前,直郡王到底是心疼女兒,猶豫了一番之後,還是去找了四阿哥商量,意思是還是想把五格格給再接回來,養在身邊。
他如今雖然沒什麼前程了,但畢竟貴為皇子,錦衣玉食都是有保證的。
更何況又在京城裡平平安安,毫無動蕩, 小女兒在這裡生長也更妥帖。
到了西北, 撇開戰亂的危險不提,就說一個問題——那裡的氣候,五格格又怎麼能受得了呢?
她畢竟還隻是一個兩歲的小娃娃呢!
四阿哥這裡,也同顧幺幺說了:“這麼小的女娃娃,帶到西北,未必就是好事。”
過去吃風喝沙,還有可能水土不服,有什麼好?
四阿哥在說的時候,五格格就躲在顧幺幺的懷裡,露出了半張小臉,怯生生地一會兒看看四阿哥,一會兒看看顧幺幺。
她的小手手把顧幺幺的衣裳抓的緊緊的,隨後好像是很害怕自己的命運似的,小聲地哭了起來。
說來也怪,彆看這麼小的孩子,哭泣的時候卻很知道忍耐。
彆的孩子哭起來都是哇哇大哭,隻有五格格哭的時候隻流眼淚不出聲。
這個樣子真是一個小可憐,讓人看著心都碎了。
更何況顧幺幺還照顧了五格格好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