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九十隻皎皎(2 / 2)

釋念垂眸,沒有說話。

然而祁皎的目光卻落到另一邊,隻見不遠處,似乎有一個短小的四肢小獸,周身泛著幽藍,她不由頷首,肯定道:“看來它就是我們突然陷入秘境的罪魁禍首了。”

從方才的白霧退去後,小道就重新恢複原先的樣子。

所以祁皎能很清楚的看見這隻靈獸。

聯想到這幾日來參加修真界大比的宗門裡,就包含了禦獸宗,大抵就能猜測到一些。

祁皎走上前,清楚的打量著這隻小獸的樣子,隱隱間好像有些印象。她抬頭望向釋念,卻好像瞧見了自家師兄。

隻見荀行止素來泰山崩於眼前的變色的穩重消失,他蹙著眉,素來俊朗白皙的麵容上隱有焦急神色。

而在祁皎瞧見荀行止的時候,荀行止恰好也看見祁皎。

他施動法術,幾乎是轉瞬之間就到了祁皎眼前。

認真瞧了祁皎好幾眼,發現她確實無礙的時候,荀行止才鬆了眉。

祁皎有些奇怪,不是方才才見到過自己嗎,怎麼看師兄的樣子像是特意來尋自己。她小心問道:“師兄,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荀行搖頭,身姿筆挺,眉目如畫,緩聲道:“無事,先和我回去罷。”

祁皎點了點頭,師兄的脾性她還是清楚的,想來應當是有什麼原因的。

然而轉身望見釋念的時候,荀行止的步伐頓了頓,身姿清雋,兩人的目光恰好對上。

荀行止神情淡漠,舉止有致,舉手投足都是仙宗弟子才能有的風範,行了個道禮,“佛子。”

而釋念的氣質也分毫不輸荀行止,隻見他露出一個淺淺淡笑,亦是不凡,“荀道友。”

兩人麵對麵時,同是當世無匹的天資絕佳之輩,單論周身氣勢,其實未能分出個勝負。

說是勝負或許有些不當,畢竟兩人隻是站著,那份氣度風儀,就很少有人能企及。

不輕不重打過交鋒,荀行止沒有過多猶豫,而是帶著祁皎回玉衡峰。

一直到祁皎回到自己的住處,才發現吳知正在焦急的踱步,繞著她的小院子來回走。

祁皎不由感到疑惑,她有些莫名,“吳師兄,我們不是剛分開嗎,你怎麼突然來了我這,對了……”

祁皎想起自己走那條小道的本意,其實就是為了去尋吳知要玉墜的,張口正欲說出來,卻被吳知打斷。

“你急死我了,不是說好今日一道出去嗎,可我左等右等也沒等到你,來了你的院子,卻發現你不在。”

吳知氣氣的一叉腰,眼睛盯著祁皎,“當時可把我嚇了個不輕,又怕是誤會,隻好去尋荀師兄,你是不知道,當荀師兄發覺不對,普通的搜尋術並不能尋到你蹤影的時候,麵色有多凝重。

你倒是說說,你去哪了?可把我嚇得夠嗆。”

祁皎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已經是第二天了嗎。她根本毫無所覺,被白霧困住的事情,仿佛隻是一瞬,她以為……

又想起荀行止,他勢必也是極擔憂的,但是尋到她之後,連一句責怪的話都未曾說。

祁皎心中微頓,有些說不出話,想起荀行止素日裡清冷淡漠的模樣,再聯想到他來尋自己時,麵上難得帶上的擔憂神色。

她歎了口氣,一時說不清感覺。

然後便看向吳知,麵含歉意,開始誠懇的道歉。

在經過祁皎的認真道歉,以及同意陪著他去修真界大比的第一次比試之後,吳知總算鬆了口。

不過,吳知看向祁皎,調皮玩笑過後,難得有一絲正經,“皎皎,幸好你沒有事。”

吳知也是修仙者,不論看起來再怎麼懶散,沉溺玩樂,但是對修仙的危險卻是心知肚明。修仙,與天鬥,與地鬥,更要與人鬥,危險重重。

彆說是普通的修士,就算是吳知這樣的仙宗弟子,又怎麼敢拍著胸脯保證,自己一定可以毫無差錯,活到化神,甚至練虛呢?

其實吳知,也是個再清醒不過的人。

暫且不論吳知的心思是否沉重,總之,有一個人,卻是十分歡喜。

他穿著一襲黑衣,長發散披,任由發絲隨意的被風吹起。

斜斜的倚靠在一處泉石之上,姿態隨意,看起來張狂又放肆。

原本他在閉目,像是尋思著什麼。突然間又有些煩躁,睜開眼睛,隨手丟了身邊需花費不菲靈石的靈酒。

正心煩意亂呢,恰好餘光瞥見石頭縫裡長出的一朵小花,倒也沒有牡丹芍藥的大方豔色,可是清淡的顏色下,自有一番頑強生機。

生機?男子嗤之以鼻,他不信這玩意兒。

恰好他心情不好,越是富有生機的東西,凋謝起來才愈有趣。

然而就在他素淨纖長的手搭在小野花之上的時候,意料中的枯萎並未出現,那朵小野花甚至更精神了。

怎、怎麼可能?

他從震驚到不可思議,然後試探著,重新把手搭在小野花上,仍舊沒事。

怕是小野花有什麼特彆之處,所以他攸然起身,落到一顆樹前,手準備搭上去,素來囂張至極的人,伸手的時候甚至有些顫動。

他不是磨磨唧唧的人,心一橫,直接將手搭上去。

良久良久,這棵樹由始至終都沒有發生變化,它沒有枯萎,甚至連葉片也沒有泛黃。

他有些怔然,為何會……

隨即他自嘲一笑,先是揚了揚唇,慢慢的笑容越來越深,明明笑得很暢快,林子裡甚至都回蕩著笑聲,可是莫名讓人想要落淚。

因為笑聲裡,似乎藏了無邊的苦澀。他一邊放聲肆意笑著,一邊留下晶瑩的淚花。

真是可笑,可笑至極。

身為裴珛,他曾遇到那麼多苦難,可是某一天,卻好像過去的一切都無足輕重。

裴珛的人生注定籠罩在痛苦中,而他從裴珛的心魔中衍化,則確確實實的是個悲劇代名詞,誰又能想到。

如此,倒像是和他開了個玩笑。

從他誕生開始,就是個笑話。

裴珛的笑聲驚起一片鳥雀,看起來動靜頗大。同一片林子裡,卻走著另一撥人,認真說起來,或許他們之間,也有些莫名關聯。

祁典抬頭望著天上驚起的鳥雀,抿了抿唇,林子裡還有其他人,不過與他倒是不相關。

他更想知道的是,祁皎現今如何。

尤其是,當他弄清身世之謎後……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遲了一點點,但是看在本咕今天是粗、長咕的份上,相信大家可以體諒(驕傲挺起胸膛)感謝在2021-08-14 23:58:52~2021-08-16 01:04: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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