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趙蓁狐疑的打量著,祁皎原本板直的坐姿稍微鬆了鬆,她道:“才不是,我、我就是有些忐忑。師姐,你說,我竟是真的嫁給了師兄了嗎?”
看著祁皎嬌嬌怯怯,心懷猶豫的模樣,趙蓁原想好好的戳一戳她的,但是瞧見今日因為成婚而格外繁瑣的發髻,手舉到一般又放下了,格外的恨鐵不成鋼,“怎麼不是真的,外頭那般喜慶鬨騰,你竟是聽不見嗎?
今日這麼大陣仗,就是因為,你,祁皎,和同為歸元宗親傳弟子的荀行止成婚了。懂嗎?”
祁皎頂著繁瑣的發髻和頗有重量的頭飾,慢慢的點了點頭,“嗯。”
看祁皎似乎還有些猶豫的意味,一旁的月柔也跟著開口,隻是不像趙蓁那般直來直往,而是輕聲勸到,“成婚是人生大事,皎皎你一時緊張無措,覺得難以相信,也是尋常。
不過,正像你趙蓁師姐所說,今日綿延數裡的宴席做不得假,外頭如今還喧鬨著。若非是你,是荀師兄,斷然不會有這樣的陣仗的。退一萬步說,師姐的話難不成你還不信嗎。”
月柔摸了摸祁皎的手,柔和淺笑,“好了,放寬心,就算緊張,也還有我們陪著你。你和荀師兄又是這般情誼,成了婚也不會因此有了變動,且安心便是。”
經過月柔和趙蓁這一番勸慰,心中的不真實感消散了許多。她如今是真真切切活在這方世界,不管是誰,他們都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總算是安定了不少,隨著時間推移,天色慢慢的暗了。
似乎院子不遠處傳來些聲響,估計是荀行止回來了,月柔和趙蓁對視一眼,眼中紛紛露出了些笑來。
兩人似商量好一般,稍微交代了祁皎幾句,就離開了。
留下祁皎一個人坐在床上,交疊的手忍不住輕輕攥緊,半是緊張,半是忐忑。
隨著一道有序沉穩的走路聲漸漸清晰,吖吱一聲,門一下便被打開了。
鑒於修真界成婚時,是沒有蓋頭這東西的,所以祁皎一下就和荀行止的目光相接。下意識的,祁皎直接紅了臉,兩頰和火燒了似的,又熱又紅。
祁皎的嘴唇動了動,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是平日裡一向流暢,喋喋不休的人,愣是半個字沒吐露出來。她隻是乍然說不出話,腦海裡一片空白,索性直接安靜,把頭垂了下來,避開與荀行止的視線接觸。
這下,雖然瞧不見他的眼睛,卻也直接連他的神情都瞧不見半分了。
祁皎隻能看到他的衣擺至鞋子,其餘的一概不清,不知道他此刻在看些什麼,也不知道他是什麼神情。
這樣想著,心中又不免稍稍後悔,她應該直接和他對視的,又不妨什麼。
正當這時,頭頂突然傳來一聲清朗的輕笑。
不知道對方怎麼突然笑了,偏偏又笑得人臉紅,總有些說不出來的意味,祁皎乾脆抬頭。
卻不妨荀行止正看著他,這下視線又直直的相望。
祁皎被他看的想低頭,想起剛剛的事情,又硬生生忍住。她忍不住睜大眼睛,如今這樣,倒像是小孩子過家家,比誰眼睛睜得久。
率先打破僵局的,卻是荀行止。他又笑了,如清風朗月,眼中含有縱容寵溺之意。
他伸出手,揉了揉祁皎的眉骨,“竟不累麼?”
“嗯?什麼?”祁皎有些沒反應過來。
看著她這副呆呆愣愣的模樣,荀行止又彎了彎唇,隻覺得她怎麼這般可愛。也不同她繼續剛剛的話,反而輕柔的摸了摸發髻,“這些,重不重?”
本來腦袋都快接近漿糊的祁皎,聽他這麼一說,也忘了剛剛的事,隻覺得脖子似乎一下子酸痛起來,連忙半是抱怨般道:“當然重,這得有多少斤啊,我覺得我險些都要直不起脖子來了。偏偏梳的時候也紮得近,頭都快發麻了……”
一說起這些,祁皎倒是沒有剛剛的拘束不安,說個不停。當然,或許她仍是緊張的,隻是有些許事情可以轉移轉移注意力,便緊緊的隻說這事,好像眼前的窘迫便能忽視一般。
荀行止的指尖緩緩移過那些步搖發簪,眼睛微垂,注視著祁皎,眼中藏著些心疼,“那便先散了它。”
說罷,他動作輕柔,慢慢的幫祁皎解頭發。這發髻梳的繁瑣,若是讓祁皎自己來,恐怕都不能解個清楚。但是荀行止卻是遊刃有餘,一步一步,將發簪接下來,還不牽扯道祁皎的頭發。
想來也是,當初祁皎不會這些,荀行止也曾幫她輸過,如今自然也熟練了。
等這一頭青絲儘數散落,祁皎方才的那些緊張,竟然也奇異的消失了大半。他是她從到這方世界之處,便認識的人,這麼多年來,處處護著她,親手教她修煉,教她習字,彼此間的生活早已密不可分。
沒有過多的言語,荀行止與祁皎手執合巹酒,彼此對望,一飲而下。
良久,荀行止將祁皎打橫抱起,走向帷帳。
燭火閃了閃,映出一道身影來。錦帳紅浪翻被,儘是一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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