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繼續自嘲道:“怪我不識趣,當時就該帶阿滿走遠遠的,不該打擾侯爺與長公主……”
“住口。”蕭震突然斥她,目光嚴肅:“那是長公主,豈是你我可非議的,小心禍從口出。”
其實前麵蘇錦都是在裝生氣,目的是逼蕭震說出心裡話,現在突然被蕭震沉著臉訓了一嗓子,短暫的呆愣後,蘇錦的火就真的上來了,爬到床沿,一邊穿鞋一邊高聲罵道:“我就要說,憑什麼她有臉勾引我爺們,我就……”
話沒說完,胳膊上突然傳來一股大力,蘇錦不受控製地往後跌,好巧不巧地,正好跌在了蕭震懷裡。
蕭震隻是怕蘇錦去窗前罵,叫下人聽見,所以才拉了她一下,沒想到蘇錦這麼不禁拉。
天氣漸暖,她的睡衣也越來越薄了,兩人剛挨上,蕭震便意識到了不妥,立即就要將蘇錦扶到一旁。蘇錦不肯走,雙手緊緊摟著蕭震的脖子,趴在他肩頭嗚嗚地哭了起來:“侯爺不必推我,賬我都分清了,隻等侯爺給我一封休書,我馬上帶著阿滿搬出去,不礙你們的好事。”
分賬?
蕭震腦頂突然蹭蹭地冒起一股火,敢情蘇錦火急火燎地算賬,是在算與他分家的賬?她若變了心,不想與他做假夫妻了,隻要蘇錦開口,蕭震馬上放她走,可壽寧長公主算什麼?完全是她臆想出來的罷了!
“胡說八道,我何時要寫休書了?”任由小婦人掛在他懷裡,蕭震雙拳緊握,低聲斥道。
蘇錦趴在他肩膀,小手賭氣似的捶他後背:“你是沒寫,可你想了。”
牽一發而動全身,她小手動,全身便如棉花似的跟著打顫,蕭震身體一僵,氣勢跟著矮了下來,連忙保證道:“我蕭震若有休妻之意,便叫我天打……”
“不許你說!”蘇錦終於跪直了,一手扶著他肩膀,一手捂住了他嘴。
蕭震隻剩半張臉露在外麵,一雙黑眸錯愕地看著她。
蘇錦默默地與他凝望,美眸倒映著燈光,是真正的情意綿綿。
忽然之間,蕭震什麼都忘了,眼裡隻剩下她,隻有她。
蘇錦瞅準機會,飛快挪開小手,整個人重新撲過去,準確地貼上了蕭震的嘴唇。
羞答答的蜻蜓點水?
那是未出閣的小姑娘們的做派,蘇錦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好不容易逮住這個比她高一頭多的魁梧漢子,蘇錦才不想矜持,雙手捧著蕭震冷峻的臉,虎狼似的親了起來,與那晚的偷親判若兩人。
等蕭震反應過來,他的人都被蘇錦摁倒了下去!
周圍全是她身上的香,蕭震腦海裡有兩個聲音在叫囂,一個叫他彆再抗拒心愛的女人,一個不停地提醒他,這是好兄弟馮實的妻子。
理智最終戰勝了私心,蕭震一把將蘇錦扯了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被子罩在她身上,連腦袋也罩住,蕭震才緊緊地抱住蘇錦,隔著被子抵著她的腦袋哀求道:“錦娘,彆這樣。”
如果說蘇錦剛剛還是一頭母狼,被蕭震一蓋一抱,那麼強勢那麼有力,蘇錦立即就變成了一隻乖乖的小羊羔。無論是十年前的沈複還是做了多年夫妻的馮實,兩人對她都算言聽計從,沈複少有機會碰蘇錦,馮實呢,就算在被窩,馮實也都是聽蘇錦的。
然而現在,終於有個男人敢管她,並且有力氣管她了!
那種強勢,叫蘇錦深深的著迷。
因此,雖然好事被蕭震打斷,光憑這一抱,蘇錦就不氣了,更何況,蕭震第一次喚了她錦娘。
寂靜又悶熱的夜裡,兩人的呼吸都很急。
蘇錦率先平靜下來,咬唇問他:“你,你不喜歡嗎?”
蕭震喜歡,喜歡地要死,可他不能那麼做。
他不說話,小婦人的聲音落寞下來:“我懂了,侯爺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親你。”
誤解而已,誰不會?蘇錦壞壞地想。
蕭震有苦不能言,半晌才答非所問:“我對長公主沒有任何雜念,你彆再那麼說。”
他不想聽。
男人委屈巴巴的,蘇錦心軟了,哼道:“流水無情,就怕落花有意。”
蕭震皺眉,回想壽寧長公主試圖往他身邊湊,還說什麼“第一英雄”,忽覺蘇錦的猜測並非毫無道理,遂道:“她怎麼想與我無關,無論今日之前還是今後,除了必要的君臣之禮,我不會與她多說半個字。”
蘇錦意味不明地哼了哼。
蕭震頭疼,還要他怎麼保證?
“侯爺如實回答我一個問題,隻要侯爺答了,以後我便不再胡亂猜疑。”蘇錦幽幽地說。
蕭震立即道:“你說。”
被窩裡許久無言。
就在蕭震心裡又開始打鼓的時候,小婦人終於問了:“在侯爺眼裡,我與長公主,孰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