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氣憤，不如說是哭笑不得。
眼下，出現在雲錚眼前的，是兩幅極其分裂的畫麵。其中一幅，十分古怪，看不到全身，隻露出一隻握著畫筆的手。
修長而有力，如果有手控看到，怕是瞬間就會覺得遇見了初戀。然而雲錚卻隻能感覺到一種迷之病態的占有欲。
那是一種無法用理智來束縛的貪念，而且，越得不到，貪念就越重。無窮無儘，永無止境。而這隻手的主人，他貪念源頭，就是他筆下正在勾勒的少年。
雲錚下意識湊近想要看清，可就在這時，畫麵卻陡然切換，一張打扮極其殺馬特的臉，就這麼肆無忌憚的生糊到了雲錚的眼前。
“臥槽！”還沉浸在上一副畫麵中的雲錚，差點沒被嚇得蹦起來。
這係統的迷之技能也太不靠譜了，說什麼最厚顏無恥之人，結果居然不著四六的冒出來一隻手和一個辣眼睛的殺馬特。
“我說這分明是兩個人吧！”雲錚忍不住詢問。然而照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隻有最後出來的殺馬特的照片，一直不停晃悠在雲錚眼前最明顯的地方。
“……”感覺自己分分鐘要被醜瞎的雲錚，恨不得把係統打一頓。但冷靜之後，他卻突然回憶起來，這個殺馬特的臉，好像有點眼熟。似乎也是個網紅。拍賣行係統一向不做無用功，或許是要提醒他什麼也說不準。
思及至此，雲錚趕緊打開電腦，試圖先一步確定，那個殺馬特是誰。然而這一次，明橋的動作，卻遠比雲錚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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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還要從十分鐘前說起。雲錚和顧宴商議過後，便直接答應了浣熊平台的邀請。而浣熊平台那頭為了表明對雲錚的重視，也在第一時間發布了微薄，慶祝雲錚加入浣熊直播平台的大家庭，順便也小小的宣傳了一下，為雲錚不久之後即將開始的網絡直播造勢。
浣熊平台這兩年，可謂說如日中天，旗下的主播類型，也是百花齊放，才貌皆備。再加上雲錚一向路人緣好。就這麼一條官微，直接把雲錚的人氣，又頂上去了一波。
這下，不少人坐不住了。尤其是先一步入住浣熊平台的明橋，更是暴跳如雷，嫉妒的半死。
當初明橋入住浣熊平台，是自己去談的。如果不是後來真金白銀的砸下去，並且圈到了幾個土豪粉。怕是一直到現在，都得不到一次官方推薦。可偏偏雲錚一個初來乍到的小孩，卻能如此得天獨厚。這讓明橋心裡越發憤然。
“憑什麼？”明橋表情陰蟄，他決定，要立刻將雲錚的黑料放出去，把人掐死，不給雲錚繼續發展的機會。
他這麼想著，電話聯係了之前協商好的水軍，讓他們現在就趕緊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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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
和雲錚有關的黑料，就像雨後春筍一般，瞬間在網上爆發了。
先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八卦薄主爆出了一張所謂的初中生□□的照片，痛罵現在的小孩不夠自愛。然而沒過兩分鐘，下麵評論區就有人解碼。
“這小孩有點眼熟，不是之前鬨上新聞，後來當了美食薄主的雲錚嗎？”
“啊！還真有點像。不，不對，這就是雲錚吧！”
“我的媽，這男的我認識，是二中老師，而且有老婆！”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那些關注八卦薄主的網民紛紛將視線落在雲錚身上，與此同時，明橋安排好的水軍，也開始發力。
一大堆三次元就認得雲錚的興城好心人士，紛紛站出來，爆出實錘。最先爆料的八卦黃v，也順勢出了通稿，總結了雲錚的無恥和卑鄙。
“校園□□”、“惡意引發民怨，陷害指法城管”、“欺騙公眾，好手藝，都是假的。全憑濾鏡撐著。”
各種真真假假的爆料混在一起，乍一看，仿佛雲錚真的是什麼罪大惡極之人，而其中夾帶的私貨，也被光明正大的擺到了民眾麵前。
明橋本來就是為了自己上位，才會策劃這起事件。因此，不論是為了證明雲錚手藝都考p圖這一點，還是雲錚粉絲增長速度有問題這一點，用的，湊巧都是明橋的數據。還美名其曰，同期新晉網紅了，數據更有說服力。
“心疼明橋哥哥，那麼努力，卻被小人陷害。”明橋小號艾特大號，假裝真愛粉鳴不平。
這下，明橋的粉直接鬨起來了。紛紛跑到雲錚的微博爆罵。明橋大小也算個網紅，雖然勢頭不如雲錚，但也有不少活粉。
不過短短半個小時，雲錚的微博就淪陷了。緊接著，之前由八卦薄主總結出來的雲錚黑料，也迅速的在網上流傳開來，甚至一舉上了熱門。直接進入了公眾的視線裡。
“混蛋！這他媽就是汙蔑！”陳駿正巧在孤兒院，看到之後，氣得不行。
然而雲錚卻沒有言語，自顧自的翻著微薄上那篇通稿。仔細看了兩遍，終於弄清了原委。同時也明白了係統之前觸發技能時候，一閃而過的那張極具殺馬特風格的臉到底是誰，正是這篇通稿上看似隨即提取對比，但實際上卻在重要位置上出現了好幾遍的明橋。
一踩一拉，倒是好算計。隻是這手段，未免太過卑鄙下流。
“好一個人民教師，教人都教到床上去了，還什麼學霸，也是笑話！”
“少說兩句，人家上邊有人，沒聽內音頻裡說嘛~連校長和教導處主任都被一擼到底了。”
“這算什麼？大半個中國的都被那小孩完了。當初城管案，引起了多大的風潮？被耍了，我們全被耍了！”
看著越來越偏的話題，以及一盆一盆潑下來的臟水，雲錚也同樣被氣得夠嗆，隱忍著的怒意，激得他胸口生疼。然而他卻必須忍耐，並且還得保持最基本的冷靜。
明橋明顯是有備而來，就連所謂證據，都準備的如此充分。擺明了是不弄死他不罷休。如果他再自亂陣腳，極有可能萬劫不複。
然而就在這時，顧宴的私信到了。
“做你想做的事。”
嗬嗬，說的輕巧。做他想做的。他倒是想直接上門一腳踹死那個明橋，可是他能嗎？他不能，涉及恩師，雲錚不得不心生顧慮。而且對於眼下網絡上的鍵盤俠們來說，現在的他，反駁，就是強詞奪理，沉默，就等同於心虛。
雲錚原本隱忍的怒火，被顧宴這句極其不負責任的話，全部挑起，下意識回懟了他一句：“就怕做完了死的更快。”
“不會，你還有我。”顧宴的回複比往日都快，與此同時，他傳了兩個文件夾給雲錚。
“這是什麼？”雲錚接受後點開，接著就愣住了。因為顧宴給他的，是和明橋有關的所有資料。包括他三次元的真實身份，以及他在網上做過的所有動作。就連雇傭水軍，找人ps照片的具體過程，都調查得巨細無遺。
“生氣了就罵出來，不用有顧慮。這個明橋蹦躂不了多久，而且罵好了，他或許還能成為讓你人氣更進一步的墊腳石。你現在給人的感覺太過溫和，缺少少年特有的鋒芒。”
顧宴的話讓雲錚沉默。
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都遇見過不少好人，但顧宴，卻是唯一一個，用縱容甚至可以稱之為極度寵溺的方式對待他的。
雲錚一直堅信，人和人之間，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好。所以，顧宴的關心，讓他不能理解，甚至有些本能的抵觸。
“為什麼？”他詢問顧宴，然而卻得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
顧宴說，“因為我喜歡你。”
“……”雲錚的呼吸下意識停滯了一瞬，就連心臟，也像是被微妙的牽扯住了。
顧宴這句話，說的太直白，也太真誠。以至於到了，讓雲錚找不出任何反駁的理由。畢竟像這種毫無緣由的偏愛，如果不是心存利用，那就隻有喜歡兩個字能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