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贗品送的贗品(2 / 2)

最常見的祝壽詞,可由雲錚寫出來,就顯得格外與眾不同。每一個字的布局,都恰到好處,彆說是同齡人,就是放到書法圈,也同樣是數一數二。

會場裡的人,全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雲錚。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方才都看到了什麼。

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就輕描淡寫這麼幾筆,竟然就能寫出這般令人驚歎的行草。最重要的一點,雲錚之前十年,可都流落在興城的孤兒院,據說還發生意外失憶了。就這種情況下,還能在書法上有這般造詣,簡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到了極點。

在反觀雲戎那頭,根本不用對比,就立刻變成了渣渣。越發顯得雲錚高深莫測起來。

“獻醜了。”雲錚放下筆,把挽起的袖口放下。而早就走過來的梁老,卻已經拿起那字,愛不釋手的看了半晌。

“恭喜梁老又得了幅好字。”有機靈的,討巧的話,立刻就跟上了。

而後麵,其他幾位在書法上造詣深厚的,也跟著一起品評,讚歎道:“後生可畏。就這一手行草,完全可以去參賽了。”

“這可不行。都快大師級的人了,要是去了,豈不是欺負晚輩?”說話的這位,是華國書法協會的一位高層,看似隨意的一句評價,卻是直接把雲錚推上了書法大家的高度。

“您過譽了,我還差著不少功夫。”

這邊大家的心思完全被雲錚的字勾走,那送字的人,在邊上看著心急,也揚聲說了一句:“確實不錯,不過還是羅維的字更加珍惜一些。”

“那不是羅維的字。”見他非要作死,雲錚也不打算給他留麵子,指著上麵的幾處,仔細講解起來。

“你這字,乍一看,的確有雲家行書的框架。但往細節處看,就和雲家行書大相徑庭。”

“我雲家人習字,是為了木雕畫形。因此字體簡練,多有寫意姿態。而羅維性格豁達,在習了雲家行書以後,便將寫意兩個字,發揮的更加淋漓儘致。而你手上這幅,空有骨,卻沒有魂。並無半分瀟灑,反而拘謹的狠。一看就是模仿的筆觸,絕非是真跡。”

“不過即便如此,也不用太鬱悶。因為這雖然是贗品,但卻的的確確是民國時候出來的東西。因為寫這幅字的,雖然不是羅維,可卻是他弟弟羅通。”

說著,雲錚和侍者要了被茶,打濕了一個角落,果不其然,一枚紅色的印記出現,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羅通仿。

這臉可謂是打得很疼了。送畫的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羅通是羅家的庶子,處處想要和羅維比肩,最後卻隻能在羅維成名了,仿造兄長的字來生存。而現在,雲錚作為雲家正統,卻站在這裡狠狠的抽了雲戎一巴掌。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雲戎占著雲家人的名頭十餘年,一無所長,反觀雲錚,玄學自然不提,高深莫測。而書畫上又有如此大的造詣。不管從哪個角度,都夠讓人覺得諷刺。

梁老爺子見狀,也又推了雲錚一把。

“今天是不是開了眼界?我讓你們看看更開眼角的東西。”說著,他將雲錚那副畫放出來。

竟然是工筆畫。

室有芝蘭春自韻人如鬆柏歲常新。工筆畫素來以精巧細致聞名。而雲錚這一副,更是將這幾個字體現得淋漓儘致。隔著一扇軒窗,屋內的蘭花,和窗外鬆柏相應成趣,竟像是真的一般。而最令人震驚的還是那是獨特筆法下的寫意風韻。雖然筆觸不如那些沉浸此道幾十年的書畫大家們熟練,但隻憑意境,就已經能更勝一籌。

“好字!好畫!不愧是雲家傳人,這功力,怕是和你爺爺年輕的時候不相上下了。”眾人皆嘖嘖驚歎,那書法協會的,更是立刻拉著雲錚,說日後去了燕京,一定要到協會一趟。

而顧宴卻像生怕他們不夠震驚一般,慢條斯理的又說了一句,這下,整個大廳徹底變得安靜了下來,“梁爺爺彆著急,等回頭雲錚學會了,你讓他給你把這畫給你雕下來。”

雕下來?

顧宴這意思,是雲錚還會木雕?這下,是真的徹底說不出話來。

眾所周知,雲家雖然是匠人世家,但卻還沒有哪一輩的雲家人,能同時把木雕和玄學兩門技藝完全參透。按照顧宴這意思,竟是說雲錚未來,連木雕也能學會?

如果真是這樣……想到當初雲家盛景,不少人看著雲錚的眼神,也變得炙熱起來。而雲戎那頭的人,各個臉色慘白,難看至極,恨不得有個地縫,都能趕緊鑽進去。

“好好好。”梁老爺子笑的更加開懷,隻把雲錚和顧宴拉在身邊,說了一晚上的話。而最後雲錚臨走的時候,他更是親自送了一套筆墨紙硯,並且囑咐他,有功夫就來老頭子這坐坐。

“嗯,您放心。”

雲錚答應著,和顧宴一起離開。在路過之前那送字人的時候,雲錚卻突然停下腳步,誠懇的把人叫住,說了一句話:“我觀天象,雲戎最近走黴運,你回去告訴他少動氣,免得血光之災。”

血光之災是什麼鬼?少動氣那更不可能,現在就已經快要被你氣死了啊!

那送字的頓時就無語了。本來就被雲錚把臉打腫,看見他恨不得立刻繞道。結果雲錚還湊上來,特意告訴他一件這麼不吉利的事情。

至於他身邊的幾個人,看他的眼神,更是充滿了同情。

他們都知道,雲錚微薄那個叫水逆與錦鯉的小號,在圈內都是赫赫有名的神算子,鐵口直斷。雲錚既然敢說,那就一定能靈驗。不管是不是故意對上雲戎,對於雲戎來獎,都不算是什麼好事。

“你要不還是和燕京那頭提一下,可彆回頭真的出事。雲錚之前,可救過路一鳴的命。”有人勸那送字的,隻是語氣十分幸災樂禍。

送字的不言語,可臉色卻比之前,還要更陰沉了好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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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燕京那頭,雲戎在接到電話的瞬間,就被氣炸了。

他原本以為,今天這禮物送出去,定能直接生壓雲錚一頭。可萬萬沒想到,卻讓自己變成了送雲錚快速上位的墊腳石。

聽聽現在圈子裡的傳言,什麼“雲家正統名不虛傳”,什麼“天賦異稟,一手字畫堪比大師”,就一個孤兒院養大的窮小子,仗著那麼點子名正言順,怎麼就說得跟神仙一樣?

這特麼怕不是在逗他。

“所以你的意思,那雲錚就真的處處完美,滴水不漏?”

“是。”對麵的人回答的艱難:“今天梁老宴會上,一眼就看透,說那字兒是贗品。”

“贗品……嗬嗬,好一個贗品!”雲戎越聽火氣越大,最後,當他聽到雲錚說自己有血光之災的時候,怒火燒的更旺,恨不得整個人都變成一團烈火。

雲戎以前從未想過,雲錚竟然還能活過來。從當年雲錚死,他作為和雲家唯一有血緣關係的人被找回雲家開始,他就一直自詡自己是真正的雲家少主。即便資質不夠,不管是木雕和玄學,都沒有任何進展,可他依舊認為,雲家的財產,就是他的。

可現在雲錚的強勢,卻狠狠的隔空抽了他一巴掌。

在梁老生日宴上,當眾指出他送了贗品,那就跟罵他是贗品有什麼區彆?估計不用等到明天,他就會成為圈子裡的一大笑柄。

掛斷電話,他把自己的屬下叫來,一腳踹到他身上:“不是說肯定是真跡嗎?你們找的鑒定都是瞎的嗎?”

雲戎大發雷霆,狠狠的將屋子裡的東西全都摔了。那屬下也不敢說話,戰戰兢兢的躲在角落。

雲戎越罵越生氣,見他畏畏縮縮的模樣,就更加氣不打一處來。乾脆轉身往他那頭走,想要再踹一腳瀉火。可就在這時,似乎是因為動作太大,他的腰被桌角撞了一下,一個趔趄,就踩在了碎片上,頓時疼得一聲驚叫。

在低頭一看,自己的拖鞋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而刺入腳底的碎片,也不是彆的,就是他方才砸碎的那些。

血把襪子迅速染紅,這下,雲戎也傻了。因為他想到剛才電話裡送字的人和他說的雲錚的話:“莫要動氣,血光之災。”

真的是血光之災,而且過程,和雲錚說的一字不差。

這還是人嗎?

一股子寒意,順著雲戎的後背蔓延開來,隻把他嚇得一哆嗦。不過他還是很快的安慰自己,這一定是湊巧。

疼痛讓雲戎因為憤怒而混亂的腦子稍微清醒了一些,他一邊催著人去找大夫,一邊開始琢磨,眼下要如何來做,才能保住自己雲家繼承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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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邊,離開宴會回到家裡的雲錚卻突然問顧宴:“你知道我在學木雕?”

雲錚覺得奇怪,他最近確實在匠人空間裡學習這些,可對外,卻並沒有表現出來。顧宴又是怎麼發現的?

“字畫,你原來不練這些。”

“那你不懷疑?畢竟我最開始並不會畫畫。”

“那又如何?”顧宴和雲錚對視,“對我來說,隻要你是雲錚,其他的都不重要。你會的越多,手裡的資本就越多。我隻會高興,不會懷疑。”

和小奶狗時的笨拙不同,這個顧宴明顯更擅長表達自己。即便是這種平平常常的語氣,字裡行間也藏滿了濃鬱到了化不開的情深似海,稍有不慎,就會沉溺其中。

雲錚和他對視,卻隻能看到顧宴漂亮的眼睛裡裝著的自己。直到許久之後,他也隻能抬手遮住顧宴的眼,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無奈的說道:“顧宴,你贏了。”

不論是哪個顧宴,都有讓他根本提不起來防備的特殊技巧。

而顧宴則是抬手扣住雲錚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其實雲錚不懂,他當然會贏。因為不論是哪個他,都是同一個靈魂,深愛的,也都是雲錚,也都隻為雲錚而意亂情迷,不可自拔。而雲錚最拒絕不了的,就是他的這份執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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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宴會,就讓雲錚認識了不少燕京圈子裡的人。尤其是梁老爺子生日會剛結束的幾天,登門拜訪的,更是絡繹不絕。

不管他們是為了顧宴還是雲錚,態度都很友善,並且也皆流露出要和雲錚相交的意思。有性格跳脫一些的,還會跟雲錚求畫求字。

用他們的話說,雲家人的書畫自成一脈,雲錚現在還小,再等幾年,怕就是有價無市了。

而顧宴似乎也是這個想法,趁著還沒過年,叫老管家去書房隨便撿一副雲錚練習的字畫給顧老爺子送去。

“這會不會太隨便了?”老管家有些為難。

而顧宴卻不以為然,最後,還是雲錚把人攔了下來,現畫了一幅畫,配上字,這才讓老管家拿走。

“那是你爺爺。”回到客廳,雲錚哭笑不得的敲了顧宴一指頭。

結果卻換來了顧宴一句:“你喜歡,以後也可以是你爺爺。”

所以這個你爺爺什麼的,怎麼聽著有點彆扭?聯係了一下上文,雲錚總覺得自己和顧宴這段對話十分詭異。

然而顧宴才不管這些。趁著老管家不在,湊到雲錚身邊,把人抱在懷裡蹭蹭,順便和雲錚討了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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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天,雲錚在匠人空間裡的學習進程,終於有了進展。成功將工筆畫和練字的功課作完,可就在這時,係統突然發出提示,“木雕基礎明日開始。”與此同時,久違的抽獎竟然又一次啟動了。

然而等係統轉盤停下後顯示出物品名稱時,雲錚久違的無語再一次浮上心頭,並且覺得,之前認為係統變得靠譜了什麼的,果然都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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