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1 / 2)

我欲將心養明月 多梨 10110 字 8個月前

從家到驛站,包括取快遞,不到20分鐘的時間內,林月盈已經聽宋觀識講了他波瀾壯闊、與蟲和袋鼠搏鬥的十餘年。

林月盈建議他可以集合出本書,蹭溥儀和亦舒的熱度,也叫《我的前半生》。

“和芒果一樣大的大蟑螂,”宋觀識說,“會飛,黑黢黢,晚上散步,發現道路上垃圾桶旁邊一群蟑螂在開會……”

“還有巴掌大的蜘蛛,慢吞吞的,吐出的絲像繩子一樣堅硬,需要拽才可以拽開。”

“老鼠啊,老鼠更正常了,感覺老鼠個個身強力壯,能把貓打哭。”

“啊,你是不是害怕蟲子?”宋觀識停下交談,小心翼翼問,“我講這些,你會不舒服嗎?”

“不會,”林月盈想了想,說,“因為我沒有見過,你講這些的時候,我想象不出具體的感受——可能見到後,我也會害怕。”

宋觀識又恢複了快樂。

“也對,”宋觀識興致勃勃,“那我講講袋鼠吧,那邊袋鼠比常駐人口還要多,而且有一部分不怕人。上次我在朋友院子中等他時,和一個袋鼠對視了大概十秒,它就衝上來把我踢倒……”

當宋觀識講到自己為了泄憤、選擇在特產店中購買袋鼠蛋蛋皮做成的零錢包送國內的朋友後,林月盈終於被他成功逗笑。

倆人說說笑笑,踏入家門,林月盈第一個發覺兄長的不對勁。

他看起來有些嚴肅,還有點……不知怎麼用語言來形容的複雜。

林月盈沒有在意這個,她隻不開心地控訴兄長,說到達的快遞明明隻是一盒拚裝樂高,哪裡重了。

秦既明說大概是自己記錯了。

林月盈知道,哪裡是他記錯了,他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要給她和宋觀識製造單獨的相處機會。

哼。

真是不知道珍惜,暴殄天物。

林月盈的任性僅限於在家中,兄長朋友和不太熟悉的人在,她還是要暫且忍下一點點不愉快,等他們走了後,再去找哥哥“對峙”。

去大學報道的那個暑假裡,林月盈就順利地拿到了駕照。她開車技術穩妥,這一次也是她開——副駕駛座坐秦既明,後排坐宋觀識。

宋一量說去給她取衣服,他自嘲年紀大了,骨質疏鬆,玩不了刺激性強的項目,讓他們自己先玩著,彆管他。

平時喜歡拍照打卡發朋友圈的林月盈,這一次卻提不起任何精神。

再刺激的項目,也不過爾爾。

末了,回家前,秦既明又提一句,說等會兒去挑個平板,給林月盈用。

林月盈懵:“家裡不是還有個嗎?”

秦既明說:“那個我用。”

林月盈說:“怎麼和我分這麼清呀?以後是不是房子中間也砌牆,一人住一半啊?”

“不分清不行啊,”宋一量煙癮上來了,他摸著身上的煙,瞟了秦既明一眼,“怎麼說呢,正常的成年人,都會有自己獨特的解壓方式,你說是吧既明?”

林月盈又想起上次秦既明看到她平板裡同步的照片那件事,有點尷尬,有點認同:“也是。”

“是啊,”宋一量說,“也能保護好隱私。”

秦既明說:“一量。”

“是啊,”林月盈讚成,她說,“每個人都有隱私,電子產品的確不適合混用,不然不小心看到,也蠻尷尬的。”

“可不是麼,”宋一量深有同感,“可把我給尷尬壞了,完全想象不到——”

“一量,”秦既明叫他名字,加重語氣,“明天你想送觀識去哪兒?直接去網球場?”

他們又約了明天上午去打網球,秦既明和宋一量不去,主要打網球的就四個人,林月盈,江寶珠,紅紅和宋觀識。

宋觀識用狗狗般的亮晶晶眼看她:“中午呢?”

已經是分彆之際,宋觀識要上宋一量的車回家,林月盈把車鑰匙遞給秦既明,開副駕駛的門。

“中午不行,”林月盈答,“我明天要去秦媽媽家。”

宋觀識愣愣:“秦媽媽?”

宋一量一天沒抽煙了,忍不住,四下看無人,剛點了一根煙,被秦既明拿走。秦既明看了眼林月盈,把東西在垃圾桶頂部碾滅:“是我媽。”

宋觀識說:“啊?月盈不是你親妹妹嗎?繼妹嗎?”

宋一量皮笑肉不笑地看秦既明:“你看的東西都能讓倆輔警轉正了,還怕我抽煙熏著妹妹呢?”

林月盈敏感:“什麼?什麼東西?”

宋觀識迷茫問她:“既明哥不是你親哥哥啊?”

“看那東西能說明什麼,你經常看動物世界也沒見你搶路人香蕉,”秦既明抬手,示意林月盈先上車,後麵這句話也是對她說的,“不關你事,先上去。”

宋觀識說:“你倆不是親兄妹啊?”

林月盈雙手合攏:“到底是什麼啊?拜托拜托,彆釣起我好奇心好嗎?”

宋一量噗一聲笑。

宋觀識走幾步,真誠問:“他倆沒血緣關係嗎?”

秦既明說:“月盈,回家再說。”

宋觀識說:“你們怎麼沒一個人願意聽我說話啊?理一下我好嗎?我好著急。”

林月盈決定選擇暫時聽哥哥的話,上車前,她還聽秦既明回答宋觀識。

“不是親兄妹,勝似親兄妹。”

林月盈啪地一下關上門。

她決定在今日份的不開心上再添一筆。

一到家,林月盈甩掉鞋子,也不換拖鞋,光著腳往屋裡走,秦既明剛換上鞋,將她脫掉的運動鞋擺正,又拿了拖鞋,叫她:“月盈。”

“不要叫我,”林月盈悶悶,“請叫我——‘被哥哥拿出去送人情的小倒黴蛋’。”

秦既明歎:“什麼時候拿你送人情了?”

“今天還不是嘛,”林月盈委屈,“我不喜歡宋觀識那個類型的。”

她光著腳,坐在沙發上,委屈:“都好幾次了,再一再二不再三,你再把我往外推,我明天就出去租房子住,再不在你眼前晃來晃去,免得讓你看不順眼,眼不見心為淨。”

“說什麼呢?”秦既明把拖鞋放在她腳邊,“一生氣就往你哥心口捅刀子,這麼多年白疼你了。”

他沉重地說:“你都不知道我為你的成長和尊嚴付出了什麼代價。”

林月盈慢吞吞磨了磨,屁股向下,做了紅色貓眼的指甲在暗處有著成熟車厘子的顏色,她的腳趾尖終於點到拖鞋,開口:“哥。”

“彆叫我哥,”秦既明說,“請叫我——’被妹妹誤會且傷透心的老倒黴蛋’。”

林月盈伏低身體,軟聲:“哥,世界上最好的好哥哥。”

秦既明坐在她旁邊,沙發就這麼大,林月盈順勢趴在他腿上,頭枕著兄長的腿,閉上眼睛。

“我也看出你的不開心,我答應你,以後一量再提這件事,我就拒絕,說清楚,好嗎?”秦既明撫摸著她的頭發,“歸根究底,這件事是我不對。往後,我再不乾涉你交男朋友。”

林月盈說:“我倒巴不得你乾涉我交男朋友。”

秦既明:“嗯?”

林月盈雙手撐著沙發起身,她跪坐在沙發上,認真地看著自家兄長:“你不喜歡我和男生交往,那就告訴我,我一定拒絕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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