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盈不一樣。
她喜歡笑喜歡鬨,放得開,無論是同何涵,還是同秦既明,都能堅持不懈地示好、培養起良好感情。
所以……
讓秦既明喜歡她,似乎也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吧?
林月盈認真吃燕窩。
何涵每日都要喝,今日林月盈來,就讓人給她也煮了一份兒。
飯桌上,都是何涵、林月盈和江詠珊在聊,江詠珊比林月盈大了六歲,但十分健談,也是大方外向的性格,倆人聊起來挺投緣,從學校建校史聊到院子裡的一隻青蛙,滔滔不絕。
相比之下的秦既明沉默了不少,他隻乾兩件事,吃飯,往林月盈的杯子裡添水。
飯後告彆,何涵沒留江詠珊和她男友,囑托她們路上慢走。
客人離開,一家子喝水,林月盈坐在沙發上,親密依靠著何涵,和她看同一本畫冊。
何涵不忘感歎:“詠珊多好的孩子,要是你當初和她在一起,現在也沒她男朋友什麼事了。”
林月盈翻畫冊的手指一抖,她想,媽媽你說得對,也沒我什麼事了。
秦既明歎:“不是說好不提這個?”
“我不提,有的人想提,”何涵說,“你爸給我打電話了,說給你介紹了好幾個人,你連人家微信申請都不通過——像話嗎?”
林月盈愣住:“什麼時候的事?”
“看吧,”何涵說,“連你妹妹都看不下去了。”
秦既明在倒水,不慌不忙的,聽譴責。何涵說“連你妹妹都看不下去”的時候,他才抬頭,看一眼林月盈。
林月盈依偎在何涵心口,乖乖巧巧給媽媽捶腿。
?“他哪是給我介紹女友,他是想給自己找可靠的親家,”秦既明說,“媽,喝水。”
一杯熱水遞到何涵麵前,隔了好長一陣,她才接過。
“你啊,”何涵說,“算了,隨你去吧。”
她低頭,吹一吹杯子上的熱氣,一頓,抬頭。
“這是我的想法,我可做不了你爸的主。”
秦既明微笑:“我知道。”
林月盈心事重重,她知道,秦父一直都在想辦法為秦既明介紹女孩子,希望他能夠成家;她也知道,秦既明如今的年齡,大部分男性在這個時候的確已經開始考慮結婚了。
可她晚生了好多好多年。
對於林月盈來講,結婚還是好遙遠好遙遠的事情。
他們本身就在人生的不同階段。
一個學習,一個工作。
一個還會被調侃“早戀”,另一個已經被催促著成婚。
他們倆人之間隔著的,除了道德倫理,還有十載春秋。
林月盈默默歎口氣。
離開時,她喝了杯紅酒,是何涵倒的,還是何涵開美容院的朋友送來的,一共兩瓶,何涵給了林月盈一瓶,讓她晚上睡覺前喝一小杯,有助於促進血液流動。
林月盈不是不能喝酒,但不知怎麼,喝下這杯酒後,剛到家,她就有點胃痛了。
痛得連臥室都沒有進,她強撐著洗漱完,穿著睡衣就倒在沙發,嗚咽著往秦既明懷裡鑽:“哥。”
秦既明被她拱得一哆嗦,抬起手,看她隻穿著睡衣,一頓,就要抬手把她推開,但一看林月盈痛得咬唇,他又斂眉,撥開她臉上沒吹乾的發,抱在懷裡,用手背試她額頭溫度:“怎麼了,月盈?”
“有點胃痛,”林月盈說,“可能因為白天吃了冰激淋,晚上又喝了紅酒……刺激到了。”
秦既明說:“我送你去醫院。”
“不要,不是那種痛,”林月盈搖頭,她垂著眼睛,病懨懨,“我不想去,這麼晚了,我休息休息就好。”
秦既明拗不過她,說好,擔心手背試溫度不行,將她平放在沙發上,去家庭藥箱裡拿了體溫計。
林月盈配合地夾在腋下,眼巴巴看他:“哥。”
秦既明倒熱水:“嗯?”
“你之前拒絕和詠珊姐相親,”林月盈說,“真的是為了照顧我嗎?”
“做什麼?”秦既明走過來,坐在沙發邊緣,習慣性地用手背去觸妹妹的臉,“怎麼忽然熱衷打聽你哥哥的事了?”
林月盈閉上眼睛。
她側臉,把秦既明的手壓在臉頰和沙發中間,蹭了蹭,林月盈說:“媽媽今天說我是貼心的小棉襖。”
秦既明說:“的確很貼心。”
林月盈睜開眼睛,伸手,握著秦既明的手腕。她的手在發抖,說不好是緊張,還是胃痛,她拉著秦既明的手,想到他可能會在未來某一天選擇去相親,有種不可言喻的失落。
哥哥不可能永遠是她一個人的哥哥。
除非她做自己的嫂子。
秦既明問:“胃又疼了?”
“嗯,”林月盈舔了舔嘴唇,她的喉嚨發乾,舌頭發苦,像是塞了一團火,“很疼。”
秦既明在全神貫注地看她,那是兄長對妹妹的關心。
林月盈摸到他手腕上的脈搏,沉穩,正常,平靜,在被她觸碰的時候,他的心率和脈搏仍舊保持規律,他對她的關心不夾雜其他,純粹到不能用情和欲來形容。
小拇指觸碰著他小臂的肌肉,中指壓著他微微凸起的青筋,大拇指按在他脈搏處。
她不能一手掌握對方,哪怕她已經用上自己完整、全部的一隻手。
汗水慢慢地浸著貼在她身上的睡衣。
林月盈拉著秦既明的手往下,像去年感情沒有過界時,開口:“我的胃好疼,你幫我揉揉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