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對張巡沒有感情,對這段夫妻關係也沒有認同感,但她不想傷害孩子的心,笑著摸摸三念的腦袋。
“是的,和你爹一樣。”
二念小小聲,哼道:“才不是!我爹爹比他們可威風多了……。”
大男主人設的張巡無疑是威風而俊朗的,不然也不會在原劇情裡獲得那麼多傾世紅顏的喜愛。
可惜——人沒了。
辛夷笑了笑,不說話。
見孩子都吃好,招手叫小二過來結賬。
“來了。客官。”小二肩上搭著汗巾子,望著從金泰樓門口經過的禁軍隊伍,自言自語般嘟噥。
“奇怪!這幾日街上的禁軍比年節頭都多,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大事……該不會要打仗了吧?”
辛夷低頭數錢,沒有接話。
自康定年間的宋夏戰爭後,大宋已經有十餘年沒有發生戰事。汴京繁華似錦,民生安穩富裕,汴京百姓大概已經忘了有戰爭這回事……
但辛夷記得,再有兩年,南邊的儂智高會攻破邕州,建立“大南國”,昆侖關之戰一觸即發……
到那時,藥材價格大概會水漲船高。
她的小醫館還開不開得起來?
辛夷漫無邊際地想著,出了金泰樓,將三小隻一個接一個抱上驢車,依葫蘆畫瓢,讓他們報數排排坐好,再手牽著手,互相管理,然後牽著驢子往前走。
吸取上次的教訓,她沒敢在大街上坐車轅,而是老老實實地拽好驢子的韁繩,蝸牛般慢吞吞行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
前方的禁軍大軍已經過了雲騎橋,隻看得到一個尾巴。三個孩子眼巴巴地伸長脖子,望著那些軍士的鐵甲,默默不語,目光卻有些潮濕,尤其是三念,癟著嘴巴,差點要哭出來。
辛夷不忍心看,眼睛瞥向路邊。
幾個坐在扁擔上的挑夫在攬活。
“小娘子,要挑夫嗎?”
“十裡路,五個大錢。”
枯水期漕運不便,在汴京城龐大的物流體係裡,挑夫是最低等的運輸職業,卻占了很重要的一環,但他們明明看到她有驢車還來相問,這麼沒眼色?
辛夷半眯一下眼,笑著拍拍驢腦袋。
“不用了,謝謝。”
她今天心情好,對誰都友好。
那壯碩的挑夫卻不識趣,吐掉嘴裡的雜草,便拍拍屁丨股站起來。
“怎麼會不用?你這不帶著三個孩子嗎?車坐了人,哪裡還能拉貨呀?”
“可不是麼?小娘子用吧,我們羅哥牛高馬大,好用得很,保管你用了還想用……”一個圓臉的漢子跟著起哄,笑嘻嘻說著,過來要攔她的驢。
辛夷臉色微變。
卻見另一個挑夫也起身圍了過來,他無意踢到腳邊的竹筐,仿佛有金屬碰撞的聲音——
筐裡有刀?
辛夷帶著三個孩子,不敢與歹人硬碰硬。
“曹大人,曹都指揮使——等等我呀。”辛夷急中生智,朝禁軍遠去的方向大喊一聲,猛地拽住那圓臉漢子攔在麵前的胳膊,將他狠狠一推。
“抱歉了,兄台,我找曹大人有急事,下回再雇你們。”
那圓臉壯漢猝不及防,被辛夷推過去重重撞在同伴的身上,踉蹌著往後倒。
兩人同時哎喲一聲,破口大罵。
恰好,一個校尉模樣的禁軍打馬經過,聞聲看了過來。
三個挑夫身姿頓了頓,辛夷趕緊坐上驢車。
“駕——曹大人!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