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官家在福寧殿招見傅九衢,連同曹翊和張堯卓也被一並叫去了。
三個人三封密信三種說法。
張堯卓奉旨辦差,手握密信,那是理直氣壯。傅九衢有刺探督查案件之職,去藥王塔也名正言順。
倒是曹翊一句“為張小娘子而去”,讓官家震驚不已。
在聖駕麵前,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素以仁厚著稱的趙官家,索性各打五十大板,將曹翊訓了一通,斥責他插手案件,再痛罵張堯卓辦案魯莽,勒令他查明案情。
原本馬繁不死,是認定陳儲聖身份的有力人證。可惜,馬繁半道暴斃,死亡原因不明,這條線索便斷了。
孫懷知道傅九衢氣不順,一路在後麵追著他的烏雲踏雪馬,顛得氣喘籲籲。
“主子,主子爺,那不是回府的路……”
傅九衢的聲音從冷風中傳來。
“去錦莊。”
……
天寒地凍的日子,在錦莊瓦子裡最是好享受。
此刻的蔡祁,正是溫香軟玉在懷,碧碗佳釀在手,聽著曲,翹著腿,好不自在。
冷不丁覺得身邊寒氣逼人,嬌娘們齊齊噤聲,他眯著眼剛要轉頭,衣領就被人拎住了。
“出來!”
蔡祁啊一聲,轉頭,看到傅九衢冷若冰霜的臉,嚇一大跳。
“這是,怎麼啦,重樓?我這剛坐下來……”
他辦差也沒偷懶啊?
蔡祁想不通哪裡得罪了這個祖宗。
幾個小娘嬌滴滴地圍上來。
傅九衢沉下臉,“讓她們滾!”
嘖嘖!蔡祁最是憐香惜玉,見美嬌娘們嚇得瑟瑟發抖,笑著擺擺手:“先下去,等我們九爺氣兒順了,我再招呼你們。”
“是。”
姑娘們齊齊出去了。
傅九衢轉身,將蔡祁放在桌上的佩劍丟過去。
“來!”
蔡祁抬手接過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官家又指派了什麼公務?”
傅九衢:“拔劍!”
蔡祁洗得香噴噴的,頭戴簪花襆頭身著麒麟錦袍,這時候可不想跟傅九衢打架,他慢吞吞拔出劍來,眯起眼笑。
“我明白了,馬繁的死……我說重樓,你講道理,這事
也不賴我啊?你……哎喲喂,我說喂喂真打啊……”
長劍直撲臉麵而來,蔡祁不得不舉劍相迎。
兩人你來我往,一時間劍影紛紛,打成一團。
“刀下留衣啊,兄弟。”
蔡祁看著傅九衢猩紅的眼,節節敗退。
“我也是不明白,這個案子你如此上心做什麼?”
劍身相交,擦出亮眼的火花,錚錚作響。
“即使張小娘子是行遠的媳婦兒,咱也犯不著為了她得罪張堯卓,你說是不是?反正這個惡毒婦人,早就該死了,她死在開封府,不是正合你意?”
嗡……
傅九衢一柄長劍生生插入木桌。
蔡祁嚇一跳,“重樓?”
傅九衢盯著他,薄唇勾出一抹冷笑。
“你、我,當年和行遠結義時,如何說的?”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這,也不能當真同年同月同日死吧?這不是……你還沒死嗎?我可以為了你,再掙紮著痛苦地活上半輩子……喂喂喂,重樓……”
蔡祁看著他鐵青的臉又要拔劍,嚇得舉起雙手。
“得了,你想要我命,拿去便是。彆嚇我,嚇死的人,不好投胎……”
傅九衢錯過他的身子,將長劍拔出。
“大丈夫一言九鼎,豈能趨利避害,辜負了兄弟?”
蔡祁苦著臉,“可行遠他本就不喜歡這個娘子啊。”
傅九衢凉涼地笑,“他也沒想讓她死!尤其,死得不明不白。”
蔡祁看著他麵色冷漠,歎口氣,“成成成,你說怎麼乾,我就怎麼乾……”
傅九衢徐徐收劍,扭頭,笑得邪性。
“去,把你相好的叫進來問話。”
蔡祁:“冤枉,我哪裡有相好?不對,你是指我哪一個相好?”
“豎子賤不可言,還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