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多看幾眼都嫌煩了。
“好。那你說說,內養又當如何?”
辛夷微微一笑,“內養,除了服用我所開的藥劑,以清理體內積瘀以外,還得靜禪,以養心性。”
“靜禪?養性?”
這樣的治療方法,張雪亦聞所未聞。
“正是如此。”辛夷看著張貴妃驚訝的模樣,麵不改色地道:“人的脾性和品性,都會體現在臉上。換言之,靜心養性,也便是養色駐顏。以藥養顏,不如以心養顏。”
張雪亦:“如何靜禪,如何養?”
辛夷微微一笑,“心為五臟之者,心主血脈,藏神誌,心無疾者,五臟六腑俱健……靜禪者,須每日像僧人一般坐禪,禁丨欲,每日盤坐三個時辰以上,靜心思過,行善積福……如此一來,可感念佛祖之神力,使人體經絡疏通,氣血暢順,陰陽平衡。如此一來,靜禪配合藥物,不僅麵疾可愈,還能讓貴妃氣色大好,益壽延年呢……”
這次問診用了足足一個時辰。
等辛夷開好方子交給宮女,再交代著醫囑走出內室時,眾人發現,張貴妃神采奕奕,輕紗下的眉眼仿佛都舒展了許多。
沒有人知道辛夷是怎麼哄張貴妃的,總而言之,這一趟入宮,張貴妃不僅沒有怪罪辛夷,甚至還帶了些虛心討好的意圖,賜了不少首飾布匹給她。
辛夷笑納了。
出門前,她從藥箱裡翻找出自己做的脂膏樣品,還有沐浴之物,贈了一些給張貴妃,便當場給她塗抹試用,以表達自己的誠意,順便讓她信服。
愛美的女子,就沒有不喜歡這些玩意的,更何況,這些東西都是張雪亦從來不曾見過的,雖然沒有宮廷用品那麼精美,包裝粗糙了一些,但真的好用呀。
張雪亦喜逐顏開。
暖閣裡,趙禎正在和傅九衢說何旭的案子。
一聽何旭乾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張雪亦臉色就變了。
她記得前幾日,大伯入宮見她時不是這麼說的。
大伯說,他們受到曹家的迫害,有人故意陷害她姐夫,就是想拉他們張家下水,讓她在官家這裡失寵……
張雪亦生父早亡,之前寄養在大伯名下,一直將他視若至親,對張堯卓言聽計從。
這一次,她也沒有懷疑過。
“官家,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趙禎重重哼聲,“何旭無才無德,這一案從雍丘到汴京,鬨得滿城風雨,朕一心想辦他,誰知卻有不少朝臣上表為他求情……”
說到這裡,趙禎冷冷瞥一眼張貴妃。
“讓朕很是為難啊。”
張貴妃心下一涼。
她不知傅九衢是怎麼和官家說的,卻知道那些為何旭求情的人,是大伯那一黨。
一家人是利益共存體,一定要維護一家人。
張貴妃斟詞酌句,語意遲遲地為自家姐夫辯解。
“官家,妾身的姐夫年紀輕輕便被委以重任,難免會招來嫉恨……妾身以為,他行事再是莽撞,也做不出如此喪儘天良的事情。不知廣陵郡王可把案子都查實了呀,個中會不會另有隱情?”
傅九衢冷眼無波地看來,淡淡地道:“皇城司辦案,從不徇私舞弊,人證物證,都已清清楚楚呈到官家的案頭。眼下,不是何旭無罪,而是有些朝中大員,明知他有罪,還妄想為他開脫。”
張貴妃幽幽一歎,拿帕子拭淚,“妾身一介婦人,不懂朝堂之事,隻知大伯最疼愛這個堂姐,為她輕挑萬選出來的夫婿,想必人品不至於壞到這般地步……”
辛夷輕咳一聲。
張貴妃身子微僵,突地抬頭看她一眼,然後抿了抿嘴,細聲細氣地換了語調:“不過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堂姐夫若當真做下這等傷天害理的事,官家萬萬不可姑息呀,那些不懂事的朝臣,官家又何須給他們臉麵呢……”
趙禎麵色一緩,“貴妃說得在理。”
“妾身什麼都不懂,也不知道說得對不對?”
“對。對極了。”
皇帝一笑,暖閣裡的氣氛突然就舒緩了幾分。
接下來,當趙禎聽了辛夷為張貴妃開出的“外養和內養”治療之法後,那臉上的笑容比方才更添了幾分光彩。
“此方甚妙!”
辛夷甚至看到他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貴妃就聽從張小娘子的話,從此好好調理身心吧。”
辛夷看得出來,趙禎是真心實意地喜愛這個愛作妖的張貴妃,不然也不會為了她一再放低底線,甚至在何旭的處置上也要顧及一番她的心情。
這不是真愛,又是什麼?
但一個男人天天被女子換著法子地折騰,再是喜愛也定然會有不耐煩的時候。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皇帝?
因此,她的外養和內養之法,與其說是為張貴妃開的方子,不如說是察言觀色後,給趙官家開的“擺脫方”,治的是趙官家的“心病”。
可以說她的方子正中趙禎下懷了。
如此一來,皆大歡喜。
張貴妃看到了希望,一臉開心。
趙禎終於不再受她每日作妖糾纏之苦,當即開懷大笑,要重賞辛夷。
“民婦叩謝官家恩典——”
辛夷的臉都快要樂出花兒來了,不料趙禎開口便說要賞她“紋銀五十兩”,讓她差一點沒有繃住,當場垮臉。
這個趙官家還當真是摳門。
所謂重賞,不應該是千兩銀子萬兩金麼?
結果就是五十兩?
傅九衢瞥一眼她強作開心的表情,低頭緩緩把玩著手上的玉板指,唇角揚起。
“我送小嫂出宮。”
……
------題外話------
麼麼噠~~寶子們,明兒見。
傅九衢:碗我已經給你要來了,什麼時候去討飯?我去瞧個熱鬨,賞你幾文。
辛夷:做什麼美夢呢?我帶回去賣幾千萬上億的碗,拿去要飯?
傅九衢(摸她額頭):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