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
孫懷扶住傅九衢,朝他瞪眼。
“快,去找周道子來……”
段隋拎起手上的藥袋,“那這個,張娘子配的藥,裡頭就有為九爺準備的藥丸子,張小娘子說,不舒服的時候,即刻服下,再掐住掌心那個什麼,什麼穴,就會好上許多……”
孫懷仿佛這時才想起似的,一把從段隋的手上奪過藥袋。
“還不快去倒水。”
“是。”
屋裡忙亂一片,孫懷恨不得打死段隋,傅九衢卻十分鎮定,待服下藥丸緩過氣來,他從容地擦去唇邊的血跡,淡淡地擺擺手。
“老毛病了,大驚小怪做什麼?”
“爺……”
“孫懷,扶我下去歇會兒。”
“是。”
段隋看著傅九衢離去的身影,像個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按理說,這次沒有挨主子的踹,更沒有挨罰,他應當高興才是,但看著傅九衢犯病的模樣,他又十分難過。
若是九爺的病能好起來,天天踹他的屁丨股,罰他的銀錢,他也是甘願的。
傅九衢不是個壞主子,雖說罰了段隋兩年的俸祿,可段隋父母住的那個大院子,是傅九衢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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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衢沒有回長公主府,怕長公主知道他突然發病會擔憂,會問東問西問長問短。
他像昨晚一樣,留在了皇城司。
不得不說,張小娘子是有些本事的,服下藥,他身子便舒坦了許多,讓孫懷備了水,沐浴更衣,再躺到榻上,整個人便鬆緩下來。
看著帳子,腦子裡天旋地轉。
一宿未眠帶來的困乏,讓他很快便沉入了夢鄉。
段隋說的那個夫唱婦隨的畫麵,不知不覺便浸入腦海。
但主人公卻不是曹翊,而是傅九衢自己。
一切都十分自然,好像他們原本就該那樣一般。
嗔怒,埋怨,輕笑,淺罵,全是那般真實。他心窩裡發顫,幾乎是情不自禁地拉她入懷,並不去斟酌要如何開始,也不需要說什麼,隻是掐緊那一截細腰,便將人緊緊貼在懷裡,為所欲為……
他不是他,不是那個可以自控的廣陵郡王。
身子不是自己的,思維更不是,疼痛感像催人神識的毒藥,驟然襲入脊柱,發散到四肢百駭,腦門一熱,待他意識到什麼,幽然從夢中醒轉,耳朵裡竟是那小娘子咬牙切齒的嬌罵。
“郡王……不要……”
軟綿綿輕蜷蜷,說是不要,卻纏得他快要喘不過氣。
傅九衢猛地從榻上坐起。
後背全是汗水……
漆黑的臥房裡,沒有半絲光亮。
孫懷在外麵的地鋪上,發出輕微的鼾聲。
整個空間裡,隻有他急促的喘息……
指尖沒有順滑的青絲,隻有微涼的夜色。
滾燙的也不是小娘子緊繃的身子,而是他的額頭。
“孫懷……”
傅九衢一出聲,才發現嗓子喑啞,喉頭乾澀,像被烈火灼過一般。
“備水。”
出一身汗,沐浴後,傅九衢才徹底從夢中醒來。
天快要亮開了。
傅九衢懶懶地倚在榻上,仿佛失去了力氣。
窗外晨曦薄透,鳥叫聲清脆伶俐。
又是新的一天,活著的一天。
傅九衢垂下眼眸,吩咐不停打哈欠的孫懷。
“小嫂開業,我也不好視若無睹,你去備一份薄禮,送過去,就說是給三個孩子的一點心意。”
孫懷打哈欠的嘴巴,張得大大的。
聞言,僵硬著看了主子一眼,又啊的一聲。
“小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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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兒見啦~~寶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