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回答這句話的時候,心臟怦怦亂跳,節奏比平常快了許多。不過,她背對著傅九衢,無人察覺她浮躁的心緒。
傅九衢看著她的背影,淡淡道:“有人膽敢欺負我的人,本王自是不能讓他好過。”
辛夷抿了抿嘴,回頭看他一眼,沒有往深了想,隻點點頭,笑道:“有權有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啊,哈哈哈。”
傅九衢眉梢輕抬,不以為然地品茶等待。
既然是廣陵郡王點的菜,辛夷也落得個灑脫,按上次的配料給他做了兩個簡單的吃食,又額外煮了一碗麵,將煎的荷包蛋放在上麵。
“郡王嘗嘗,味道淡不淡?”
傅九衢不客氣地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一如既往,唇齒留香。”
他吃東西斯文優雅,明明隻是簡單的吃食,愣是因為他風姿無匹,吃出一種國宴的即視感。
辛夷倚在灶台邊,看得也津津有味。
沒有人不喜歡被人誇獎廚藝好,她也不例外。
這一餐飯,傅九衢吃得十分沉默,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等那碗麵見了底,孫懷端來帕子和水,他淨手漱口後,這才抬頭正視辛夷。
“有樁事情我得告訴你。”
辛夷看他說得謹慎,略微皺眉,“什麼事?”
“張盧……”傅九衢好似有些難以啟齒一般,目光從辛夷臉上掠過,望向黑漆漆的庭院,那一盞在風中搖曳的夜燈。
“張盧無法受到應有的懲罰。”
辛夷眼皮一跳。
這個結果不算十分意外,每個時代都不缺特權,何況在刑不上大夫的古代?可是,知道歸知道,她心裡並不怎麼舒坦。
“事情都傳揚開去了,天底下人人皆知張盧是什麼貨色,證據也都呈到了官家的案頭,即使不殺他的頭,也得有一個能交代過去的借口吧?若不然,如何服眾?”
“有。”傅九衢神色冷漠,“儂智高舉兵反宋,率部沿右江東下,已攻破右江上遊的橫山寨……大戰在即,官家要天下齊心,共抗外敵,借此赦免了一乾囚犯,既往不咎。”
辛夷臉色微變。
這場戰爭她是知道的,是傅九衢命運的分水嶺,但他沒有想到,趙禎竟會以此為借口大赦……
“我對不住你。”傅九衢皺眉看著辛夷,目光灼熱,“我說過要為你報仇,卻不得不看著他逍遙法外。”
頓了頓,傅九衢看著她緊繃的小臉,神色冷漠地一哼。
“這個張盧,真是罪該萬死。你可知,羅檀偷貓並不是為了王大屠戶的兒子王巨,而是為了張盧……”
辛夷略略吃驚,“為什麼這樣做?”
“張盧偷我最愛的金被銀床,便是想將水鬼案嫁禍於我。不料,那天下著暴雨,金盞受了驚嚇,半道上跑了。”
辛夷想起那個雨天回村裡遇到的貓和黑影,點點頭。
“那羅檀為何幫她?”
“因她愚蠢!”傅九衢道:“死前她還做著張盧納她回去的春秋大夢。”
“……”
辛夷沉默看著傅九衢,“那陳太醫呢?那天杜仲卿在刑場上說,水鬼案與張盧有關,陳太醫的死,也和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