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拿過脈枕,將他的手放下去,靜心凝神,好一會兒才鬆開手指。
“這下我就放心了。”她微笑,“郡王可以走了。回去吃點粽子,晚上早些歇著,要是頭痛,記得吃藥。”
傅九衢終於開口,淡淡問她,“你放心什麼?”
辛夷笑道:“郡王肝火盛,心沉鬱,五誌交雜……這足以證明你心裡有我,放不下我,那我可不就放心了麼?”
傅九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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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對張巡可就沒有傅九衢那麼多的顧慮了。
對於《汴京賦》原劇情的這個大男主人設,辛夷從不感興趣,因為張巡符合天底下男生對自己的幻想,卻不符合女生對男人的期待——
一麵戀著死去的周憶棉,一麵娶了張小娘子,一麵仍然沒有忘記到處播種,封官進爵後另娶賢妻,又不肯善待於她,仍以癡戀前妻周憶棉為由,弄出紅顏知己無數……
這不就是妥妥的渣男麼?
而且,他對辛夷來說,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她並沒有把自己的終身幸福搭進去的理由和想法……
唯一讓辛夷惱火的是三個孩子。
相處這麼久,她早已把自己當成了他們的娘。
但人家親爹回來了,她沒有再霸占孩子的道理。
舍不得。
又必須舍去……
這種感覺並不美好。
辛夷準備找張巡說清楚,找個兩全之策,畢竟有孩子在身邊,對張都虞候另娶也是一樁麻煩和障礙……
但在這之前,辛夷想先和孩子溝通一下,看看他們的想法。
安娘子在廚房裡弄飯,小院裡煙火氣十足,辛夷卻有些心緒不寧。
她上樓的時候,三小隻和貞兒都在臨水的露台上玩耍。
一念在看書,二念在努力地磨一把木劍,三念和貞兒在翻花繩……
“娘~”三念最先看到她,甜甜地叫著,丟了手上的紅繩,走過來抱住她,“你怎麼走得這樣輕呀……娘,你不舒服嗎?”
辛夷苦笑。
女兒是小棉襖,這話確實是對的。
因為三個孩子裡,三念總是最能感受她情緒的人。
“娘沒事。”辛夷圈住三念,目光又掃過一念和二念,沉吟片刻才道:“有事的是你們的爹。”
“爹?”
一念放下書。
二念停下磨劍。
三念仰頭看她,睜大眼睛。
“哪個爹?”
辛夷無語地瞪她,“你有幾個爹?”
說罷,她冷靜地告訴三個孩子。
“你們的父親,張都虞候回來了。就在樓下的病房裡,去看看吧。”
~~
孩子下去找爹的時候,辛夷沒有同去。
她一個人在木台上坐了片刻,起身回屋,將壓在箱子底下的那一個黃金娃娃拿了出來。
當初她窮得叮當響,一念把這個金娃娃交給她,讓她拿去換錢開鋪子,辛夷沒有舍得。
現在,若是孩子要跟著張巡離開,那她就得把這個金娃娃一並還給他們……
辛夷沉默一會兒,將金娃娃放入荷包裡,又下了樓。
院子裡的每個門上,都插著艾條,節日的氣氛很是濃鬱。
安娘子在灶台前忙碌,令辛夷意外的是坐在燒火的人,竟是胡曼。
她看到辛夷,微微一笑。
辛夷也朝她一笑,“辛苦你們了。”
安娘子方才就已經聽到病房那邊的動靜了,擔心地看著她,“郡王走了?”
“嗯。”
“唉。”安娘子道:“你準備怎麼辦?”
“我會跟他說清楚的,我和他早就兩清了。”辛夷說著,走到另一頭,看著那口大鐵鍋。
那是平常他們炮製藥材用的,今日被安娘子拿了來,煮蘭湯泡澡。鍋裡已經沸騰,正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辛夷道:“我把水打上去,先讓幾個孩子泡湯,然後咱們再泡。”
端午這一天,每個人都要用蘭湯泡澡的。
安娘子點了點頭。
辛夷用桶裝了蘭湯,拎到樓上孩子們的房間裡,試好水溫,這才去到病房找人。
三個孩子正圍在張巡的床邊上,局促地聽著張巡說話。
辛夷看不到他們的神情,也不知道孩子會給張巡說些什麼。但她內心裡坦坦蕩蕩,倒也不覺得有什麼,站在門口輕咳一聲。
“蘭湯備好了。你們幾個,上去泡澡吧。”
三念轉過頭來,好似鬆了一口氣,“好。”
一念和二念也默默地走出去,乖乖上樓去了。
辛夷沒有離開,徑直走向張巡。
“我有話想跟你說。”
張巡盯著她的臉,目光裡流露出幾分疑惑。
她和昔日的張小娘子,何止千差萬彆?
“我聽孩子說了,這些日子,你待他們很好。”
張巡沉默了一下,又道:“你受累了。”
辛夷瞧他一眼,微微一笑,“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既如此,那我們便誰都不欠誰的了。從此兩清,你看如何?”
兩清?
張巡震驚地看著她。
“你在說什麼?你要跟我……和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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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啊~~
今天留個作業:求郡王的心理陰影麵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