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哭了。”辛夷將孩子抱起來,放在膝蓋上坐好,一麵為她擦臉,一麵冷著臉問:
“他打你哪裡了?”
三念搖頭,哭,一直流淚,一直哭。
哭得辛夷的心都碎了。
沒有哪個母親看到自己的孩子傷心能不動容?
“混賬東西,在小孩子麵前耍什麼威風。”辛夷突然氣不到一處來,將三念交到傅九衢的手上,擼袖管,“我去找他。”
張巡已經走了。
三念的哭喊聲震天動地,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明明是自己的孩子,教訓幾句怎麼了?
張巡沒有覺得自己不對,隻覺得辛夷的教育方式出了問題。孩子這麼嬌慣下去,往後是要惹出禍事的……
他心裡不滿,但不想再和辛夷扯皮撕鬨。
一來他是個男人,臉上不好看。
二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即便內心一次一次地告訴自己,那就是一個不懂禮儀的野蠻妒婦,實在不必給她留什麼情麵,但還是忍不住一次一次地妥協,不願再同她針尖對麥芒……
張巡走得無聲無息,辛夷沒找著人,回到二樓時,三念已經止住了哭聲,隻是一抽一抽的飲泣著,靠在傅九衢的身上,小臉漲得通紅,而傅九衢滿臉凝重,手上拿著一串糖葫蘆。
“沒事了。”辛夷有點好笑地瞥了廣陵郡王一眼,上前摸摸三念的頭,“你爹走了。去玩吧,娘和傅叔說幾句話。”
三念抽一下,抬起紅腫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娘,我可不可以不讓他做我的爹……”
辛夷皺起眉頭。
血肉至親,哪能說不做便不做呢?
三念太小了,辛夷不能為她做這樣的決定。
“等你長大,想認他便認,不想認便不認。”
三念扁著嘴巴,拉著鼻子瞟一眼傅九衢,將頭靠著他,“為什麼傅叔不是三寶的爹?”
辛夷腦仁痛。
這種問題,一念和二念從來不會問,三念卻是有事沒事就掛著嘴邊……
孩子太小,辛夷不想傷她的心。
“三寶要是不想去玩,就乖乖坐著,好嗎?”
三念癟著嘴巴,突地從傅九衢的膝蓋上滑下來,“娘和傅叔要捉迷藏……三寶不可以看。”
傅九衢:“……”
辛夷:“……”
兩個人看著孩子跑遠,尷尬地對視一眼。
辛夷道:“以後在孩子麵前,你同我保持距離。”
“好。”傅九衢很好說話的樣子,唇角微掀,“坐下說話。”
辛夷嗯一聲,坐在他的身側。
傅九衢手上拿的那一串糖葫蘆,是方才哄三念用的,三念沒有吃,他順手遞到辛夷的嘴邊,哄孩子似的誘哄她。
“吃一顆?”
辛夷瞥他一眼,慢慢推開,“氣都氣飽了,不想吃。都是你那個好兄弟。哼!打孩子,一個大男人居然打孩子?什麼東西!”
傅九衢眉梢微動,“他不會真打。”
“你還替他說話,是不是你也會打女人打小孩?”
“……”傅九衢見她誇張地抬高眉頭,一副凶巴巴的樣子,好笑地按住額頭,“你這是遷怒,和三寶說的壞人一樣,拿我出氣。”
辛夷哼聲,不高興地扭頭。
突然地,手腕便被傅九衢攥了過去。
她斜眼一飛,目光望向傅九衢,恰好撞上一雙多情而俊黑的眼。
“不生氣了。嗯?”傅九衢胳膊微微一收,將她圈入懷裡。
端午後的天氣,一日熱過一日,兩人這般親近,辛夷當即便覺得身子發熱,脊背隱隱生出汗意。
“不是說,有正事問我麼?”
“嗯。”傅九衢闔眼微哂,精致的眉眼輪廓分明,賽玉欺霜,一張臉俊美又凜冽。他就那麼看著辛夷,暗歎一聲,低頭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我本是想問,行遠所中之毒……看你這般,竟不好開口了。”
辛夷微微怔愣,“你怎麼今日突然想起問這個?”
傅九衢扶在她肩膀上的手,微微一頓,聲音涼沉如水。
“有人去開封府狀告,說用了鄧家胭脂鋪的脂膏後,惡心、嘔吐,臍周疼痛,更有甚者,吐得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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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