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有心疾的病人啊。
辛夷雙手張開,橫在傅九衢的麵前,披頭散發地掉頭麵對張巡,一雙黑瞳如染秋霧,冷冽、肅殺,喉頭卻是更咽般喑啞。
“是我勾引他的。有什麼仇什麼怨,你衝我來。”
張巡赤紅的眼浮出冷笑,一字一句咬得字正腔圓。
“奸、夫、淫、婦,都該死!”
辛夷看著張巡臉上的抓痕和紅腫,牙齒咬緊,緩緩地攥緊了拳頭。
“該死的是你。張巡,我是你不要的女人,全汴京城都知道你嫌棄我、厭惡我,我隻是你不要的,我隻是一是汴京人人皆知的大笑話。你有什麼資格厭棄我後想要回來就要回來?”
“你是我的妻子。要不要你,得由我說了算。”
“我呸!”辛夷啐一口,冷眼看著他,仍是不改護著傅九衢的動作,一副要和張巡拚命的樣子。
“我即便是死,也輪不到你說了算。”
“讓開!”
張巡咆哮般嘶吼。
辛夷心裡一窒。
她對張巡是有些懼怕的,不僅因為他生得高大魁梧,還因為他是武舉第二,即便她力氣再大,又怎會是全天下武人中的佼佼者的對手?
打不贏張巡,她不覺得丟人。
若是由著她的男人讓張巡欺負,那才丟人。
“不讓……”
辛夷沒有猶豫,啞著聲音吼回去,正如方才同他搏鬥一般,寸步不退,甚至朝張巡擺出一副魚死網破的架勢。
“傻子……”傅九衢緩緩起身,一隻手將辛夷半摟在懷裡,像哄孩子似的,在她後背輕輕拍了拍,見她衣裳破碎,一把扯過那件大氅裹住她,抱起來放坐在椅子上,摩挲一下她紅腫的麵頰,目光沉寂而溫柔。
“坐著看好,九哥為你報仇。”
辛夷一怔。
他神色冷靜,不像要給人打架的樣子。
這是說的什麼話?
傅九衢淡淡地道:“他不該打你。”
辛夷目光追隨著他,見他慢慢起身麵對張巡,平靜的臉上漸漸凝起冰冷的寒意,手指輕輕拭去溢出唇角的鮮血,那翠綠的扳指染上了朱紅的顏色。
“郎情妾意。嗬……”張巡朝他走近兩步,“你們真當我死了嗎?”
傅九衢不回他的話,冷冷地道:“方才我讓你三拳,是我欠你的。現在,我要討回來的,是你欠她的。”
張巡:“你憑什麼替她來討債?你是她的誰?”
傅九衢眉目微暗,“憑我喜歡她。我傅九衢疼到心尖上的女人,容不得彆人染指分毫。”
“哈哈哈哈哈。”張巡發出一道狂肆而痛苦的笑聲,“你多年不近女色,是不是辨不出稚子婦人?當真癡傻至極。她是我的妻子,染指分毫?她早就是我的人了,在你之前,我他娘的睡她都睡膩了,你撿我破鞋,竟然當寶……”
嘭!
一道沉悶的響聲劃過,傅九衢一腳上前,重重踹在張巡的心窩。
張巡話未說完,隻剩一道痛呼和慘叫。
“偷襲老子。算什麼英雄好漢?孬種!”
張巡罵咧著,正要起身,傅九衢一拳砸在他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