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衢嗯一聲,“營中事多。”
辛夷皺眉,“舌頭伸出來。”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看舌苔辯疾病也是問診的一環。辛夷說得平靜。傅九衢視線微垂,喉結卻莫名滾動一下,攬住她的手臂一緊,低頭便湊向她色若渥赭的小嘴……
“傅九衢?”
辛夷撐著他的肩膀,一臉狐疑。
“你做什麼?”
“不是你讓我……”
辛夷聽到他突生喑啞的辯解,差點笑出聲來。
“我是想看看你的病情……廣陵郡王,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廣陵郡王丟了臉麵,但勝在臉厚,揭了一層還有一層,他低笑一聲,不以為然地展臂將辛夷圈入懷裡,仿佛要將她嵌入一般,緊得辛夷幾乎不能呼吸,他這才滿意地壓上去在她唇角一啄。
“我的病情我心裡有數,近日隻是軍務繁忙,並無大礙。小十一與其為我憂心,不如抓緊時間做點彆的要緊……”
辛夷沒有想到傅九衢會如此孟浪,心下思忖是他要離京了,情緒有些失控。
她無助地承受著這暴風驟雨般的示好,無助地嚶嚀兩下,眼風卻在左右張望。
“這個地方……九哥……這個地方是不是不太好?”
她聲音低淺,嬌俏無力,媚媚的,分明是拒絕卻同邀請,讓傅九衢腦中絢爛一片,解釋的心思被拋在腦後,猛地捧住她的臉,將她整個兒壓在草垛上……
辛夷含糊地嗔怪。
他的盔甲硌人,很硌。
他重重的,像一頭野獸。
與心愛的人親近自有一種奪人心魄的力量,他力氣極大,好似是為了向她證明自己病情無礙,又似是為了要衝入她,填埋她,讓她投降臣服,再無心力東想西想……
“傅九衢……”
辛夷倒不是矯情,而是這烈日下草垛背後,確實有點衝擊了,她覺得地方和時間都不對……
“不要怕。”傅九衢抬頭,雙眼清冽地看著她,呼吸帶笑,“我有分寸。”
辛夷臉頰微臊,“你哪裡來的分寸,你……”
“噓——”傅九衢突然低頭,伏在她的臉頰邊,示意她不要說話。
辛夷連忙噤聲。
“郡王!”
“九爺……”
段隋的喊聲由遠及近,緊跟著便響起數道腳步聲。
“沒看到出門,應當是在這裡來了呀?”
“找一找。”
“郡王!”
“九爺!”
此景此景,下屬來了。
這氣氛,當真是稻草繩子做褲帶,一崩就斷——
辛夷再無綺念,僵硬在傅九衢懷裡,覺得自己可能應驗了狗血穿越的親熱就打斷定律,腦子裡嗡嗡作響,臉頰紅得仿若滴血。
她不敢想象若是這一幕被人看見,會多尷尬。
“現在挖地洞,還來不來得及……”她皺眉看著傅九衢。
傅九衢唇角揚起,低頭在她腮邊微親,“怕什麼?看見了,他們又敢如何?”
辛夷看他從容的麵色,可謂狂妄之極了。
這個時代對男女十分不公,被人撞見,男子得一個風流的美譽,女子隻怕是要與浪蕩結伴了……
辛夷哼聲,不滿地張開嘴,徑直咬在他的脖子上,然後貼上唇,用力吮……
“你……”傅九衢被她突然的舉動弄得神經一緊,額上青筋突突一下,隻覺喉頭發乾,溫軟交纏,不痛卻癢入心扉。
“辛夷!”他扼住辛夷的腰,難耐地喘了一聲,拍拍她的後背,示意她鬆開。
辛夷也不真的想咬傷他,隻是一個小小懲罰罷了。
慢慢地鬆開,她雙眼濕漉漉的看著他。
“我不想讓人看見……”
傅九衢寬慰地摟了摟她,慢慢將人拉起來,讓她靠在草垛上不要出聲,然後整理一下甲胄,走出去背對辛夷,冷冷一咳。
“何事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