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和二念目送他的背影離去,在原地站了許久。
二念撓頭:“大哥,白眼狼是什麼?爹為何那樣說我們?”
一念抿了抿單薄的唇片,側過臉去,“就是生氣罵人的話,二弟不必往心裡去。”
“可是……”
“你去把今日先生教的文章抄寫背誦了再說吧。”
“大哥……”說到讀書,二念便呻吟,想耍無賴。
奈何一念十分固執,一板一眼地教訓他。
“你不好好讀書,不考取功名,將來如何建功立業,如何保護娘親?”
二念嘟起嘴巴,“哪個說要保護她了?哼!”
嘴上說得不很中聽,但二念仍是扭過身子往書房裡去了。
一念默默邁出門檻,站到藥堂門口,看著張巡打馬而去的身影,腦子裡反複浮現出張巡方才說的那句話……
~
茶室裡。
辛夷鬆下一口氣,正在詢問傅九衢。
“張巡來做什麼?你們談什麼了?”
傅九衢端過那青瓷茶盞,垂目輕飲,片刻才輕描淡寫地道:“女世子之死,行遠甚為痛心。他不是來找你我的。原是想找子晉,問世子一案的細節……”
蔡祁尚在皇城司,而張巡以前雖是皇城司派去殿前司的暗探,但自從升遷副都指揮使,調去侍衛步軍司,相當於脫籍了。
陪著部門如同隔著山,張巡想了解案情,去找蔡祁,聽說蔡祁在辛夷藥坊這才找了過來。
傅九衢是這麼說的,辛夷聽著卻覺得未必儘然……
張巡要找蔡祁有的是地方,為什麼偏偏要在蔡祁來藥坊的時候?
對世子之死心急如焚?
嗯,深情男。
在原劇情裡,張巡確實對每一個女人都是有情有義的,想了周憶棉一輩子,後麵的紅粉佳人也各有各的情感線………
辛夷若有似無地哼一聲,見傅九衢目光深深地盯著自己,想到這大醋壇子方才就已經有些不悅了,遂不再提張巡,也問案情。
“我以為張堯卓定不會錯過這次機會,肯定會派人打到府上來的,沒有想到,竟然如此輕鬆躲過這場禍事?……沒有道理呀?難道張堯卓當真因為張盧的事情修身養性,要行善積德了?”
傅九衢瞥她一眼,笑道:“十一妹還不知情吧。張堯卓調任了。如今的權知開封是呂公綽,呂家人。”
辛夷訝了一聲,“張大人升官了?”
傅九衢語氣不祥地笑:“他在開封府熬了這麼久,也該升了。”
辛夷本來覺得有點憋屈,可是看傅九衢的表情,又覺得真相可能不是自己想的那樣,更何況,張盧屢屢犯案,這個時候給張堯卓升官是很損耗名聲的,趙禎想必不會那麼蠢。
最多是明升暗降……
權知開封相當於開封府尹,主政開封,品級僅是四品,可那是實打實的權利,堪比一品大員。
皇城親貴住在開封,以往哪個不看看張堯卓的臉色?
辛夷想到張堯卓被調任,忍不住發笑,“那就要恭喜他了。”
傅九衢輕哼一聲,沒有什麼表情,也看不出喜怒,但辛夷心裡的疑惑卻更甚了幾分,但臉上卻是笑意不減,“張大人能榮升,是不是九哥幫的忙?”
“不曾。”傅九衢笑道:“眾官彈劾。”
辛夷唔一聲,點點頭。
這北宋彆的不說,那些京中大臣確實喜歡諫言和彈劾,今天彈這個,明天彈那個,在大殿上爭得麵紅耳赤是常態。彈完了傅九衢再彈張堯卓,並不違和。
她思忖一下,又道:“新任開封府的呂家大人,可是曹大人聯姻那個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