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光影中,他麵容冷冽,掌心滾燙,整個人好似一團即將燃起的火……
“師父。”辛夷用力想要掙脫,“你看他在做什麼?師父救我……”
傅九衢見她兔子似的撒野,氣極反笑,語調輕快起來。
“不必勞駕師父,我就是來救你的。”
“你混蛋。”辛夷自恃力大,可這一刻,卻發現傅九衢發起狠來,她根本就掙脫不了男人的控製,氣得七竅生煙,“師父,你快來評評理……”
傅九衢:“彆叫了,他說得不算。”
辛夷抬起胳膊便咬他,“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
“誰說你不是我的人?”傅九衢眼神淡淡,如一抹溫柔的月光灑在辛夷的身上,,“你是我的女人。汴京城裡誰人不知道?”
辛夷冷哼:“汴京城知道有什麼用?三十六洞知道嗎?人家不是要嫁女兒給你嗎?你不是為了另結新歡,死活要把我送走嗎?”
另結新歡?
傅九衢看她說得斬釘截鐵,又是氣惱又是委屈,沉下臉來,冷冷嗤笑,“本王除了你,誰也不娶,也沒有人能逼我娶。”
“哦?”辛夷眼皮一翻,扭過頭去,笑盈盈地對狄青道:“師父你都聽見了嗎,廣陵郡王說了不會娶彆人,你們就彆逼他了,趕緊想法子回拒了三十六洞才是……”
傅九衢看著她明豔的笑,毫無半分嫌隙的樣子,突然生出一種被戲耍的錯覺……
這小娘子根本就是故意的……
“乾嘛這樣看我?”辛夷挑釁般彎唇,麵對傅九衢:“難道我說錯了?”
傅九衢突地咬牙,伸手捏她的臉,說得惡狠狠的,“沒錯。真是個小機靈鬼……你現在可得意了吧?”
“……又冤枉我。”
“小騙子。”
“大混蛋!?”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看得寂無大開眼界,而狄青不停地搓揉著太陽穴,終於忍不住了,一聲低喝。
“都跟我閉嘴!”
狄青走過去,指了指傅九衢的手,“鬆開她。”
傅九衢眯起深幽的眼,微微一笑,鬆開。
狄青又看向辛夷,猶豫了下,哼聲問:“我給你立的規矩,可還記得?”
辛夷道:“記住。一不可女裝示人。二不可跟廣陵郡王過從甚密。師父,我沒有犯規吧?我是被迫的。”
“哼!”狄青看看她,又看看傅九衢。
“記好了,第三條。”
辛夷凝目轉眼,“什麼?”
狄青摸了摸下巴上的美髯,皺著眉頭道:“恩恩愛愛,和和美美,不得吵架。哼,吵得老夫腦仁痛。”
傅九衢一笑,“徒兒遵命。”
辛夷臉頰緋紅,一時說不出話來。
狄青瞥她一眼,不滿地道:“怎麼啞巴了?你滿肚子小算盤,
不就等著這句話嗎?”
“……”
辛夷撇嘴,“師父這叫欲加之罪,我哪裡有什麼小算盤,我隻是太聽師父的話而已,不想理他……”
嗬!狄青氣笑了。
“敢情你兩個吵架,全成了老夫的過錯。”
辛夷抿嘴,一副事不關己,傅九衢似笑非笑,擺明了在說正是如此。
狄青看看他們,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冤大頭。
“罷了罷了。”他打一個哈欠,懶洋洋坐回去,“老夫乏了,要睡一會兒。你們都下去吧。”
三人齊齊應聲。
傅九衢拽著辛夷要走,忽聽狄青一歎。
“桌案上有一道京中來函,你自己去解決,老夫懶得再管。”
傅九衢看了狄青一眼,走到桌案前拿起信函,帶著辛夷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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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郵驛發達,從汴京來的公函和私信,每日裡都會絡繹不絕地傳遞到桂州,士兵們的家書也可以正常的收發,隻是時間上有很大的延遲,也容易遺失,因為公函和私信的保密性和傳遞方式、速度卻大為不同。
而這一封,是用公函方式發來的私信。
信上說,張貴妃臉上的疹子,這陣子反複發作,鬨得她性情也大變,一會陰一會晴,善變愛哭,讓趙官家大為頭痛。因此,隻要辛夷即刻回京為張貴妃診疾,趙官家可以既往不咎,不責她的欺君之罪。
辛夷將信函反複讀了好幾遍。
看一遍,腦子裡的疑惑便多一層。
“官家怎麼知道我不在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