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看小報上說得繪聲繪色,辛夷忍不住笑出聲來。
很顯然,這是皇城司乾涉了小報的內容。
原劇情發展到這裡,本來是用狄青所受的羞辱來刺激傅九衢,促使他的黑化和瘋狂。
但目前來看,傅九衢因為聽信她的忠告,清醒且冷靜,並沒有因為壽命將儘加之狄青所遇不公而瘋狂殺戮,報複於人。
這樣的廣陵郡王,黑是不可能再黑了,但他這般行事,大概白也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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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天光大好,辛夷換上輕便的衣裳,戴一頂輕紗小帽,帶著杏圓和桃玉就要出門——
不料,讓高明樓給截住了。
“你又要去哪裡?”
高明樓看了看她身邊的丫頭。
“綠萼和紅豆呢?”
杏圓道:“綠萼姐姐和紅豆妹妹昨夜值守,一晝未睡,姑娘讓她在房裡補眠……”
“我沒問你。”高明樓聲音冷漠,那尖銳的視線看得杏圓後背不由發麻。
她低下頭去,不再吱聲。
辛夷也是緊張地後退一步,狀若害怕的樣子。
“哥哥,你不要罵杏圓,不關她的事,是我讓紅豆和綠萼多睡一會兒的。她們兩個成日守著我,著實受累,昨夜更是眼都未合……”
“做下人的,本該如此。”高明樓打斷她,視線掃過她煞白的小臉,語氣稍稍緩和了一些。
“婚期將近,不要再往外跑了。”
“是。”辛夷往後麵退兩步。
見她要轉身,高明樓突然又道:“聽人說,你這個丫頭隔三差五往外跑,都帶什麼回來了?”
辛夷肩膀一僵,似乎是嚇了一跳。
“沒,沒什麼。”
高明樓走近,“是嗎?”
辛夷低低嗯聲,不看他。
高明樓朝杏圓勾了勾手指,“你來說……”
杏圓看看辛夷,緊張地摳手心,“婢子,婢子不敢。”
“我來說吧。”辛夷早有準備,故作小意地道:“是,是小報。得聞汴京小報有許多趣事,我便讓杏圓多買一些回來,讀給我聽……”
她聲音越發地低弱:“這驛館裡的日子,著實無趣極了。”
高明樓:“你不是教會她們打葉子牌嗎?”
辛夷微微一笑,“哪裡是我教的,那是她們在藥坊裡跟安娘子她們學來的。”
高明樓的話句句都是試探,辛夷應對自如,他終是說不出什麼了。
“想出去就出去吧,天黑前必須回驛館。”
辛夷大喜,“是。謝謝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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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樓很難去想象一個瞎子的生活,看到她眉飛色舞的模樣,一顆心跟著沉沉浮浮。平靜地站了半晌,側臉叫來侍衛。
“貴子,找兩個人跟著姑娘。”
“屬下明白。”
出了驛館,辛夷坐在驢車上悠哉悠哉往集市上走,哪裡人多哪裡人熱鬨,她們就往哪裡去。
最後,驢車停在茶寮門口。
辛夷道:“扶我下去。”
杏圓撩開簾子,“姑娘要做什麼?”
辛夷微笑:“聽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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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茶肆離馬行街不遠,叫香壺小築,名氣很大,大熱天的也人聲鼎沸。
屋外支著涼棚,爐子上燒著水,小二哥看到三個小姑娘,殷勤地迎了出來。
“客倌,裡麵請!”
女子來茶肆酒樓並不罕見,辛夷並沒有引人注意。
茶樓裡,說書人尚未開始,一個藝伎正抱著琵琶彈唱晏殊的《拂霓裳》。
“銀簧調脆管,瓊柱撥清弦。捧觥船。一聲聲、齊唱《太平年》……”
文人才子喜歡飲茶談詩,在茶樓裡消費的不僅僅是茶錢,還要支付“點花茶”的賞錢,少不得有些公子哥兒在這裡看上哪個唱曲的藝伎,從而一擲千金,和和美美……
總歸,汴京城是一個處處有樂子的地方。
辛夷沒有像彆的女眷一般坐去簾後,而是徑直在大堂坐下。
一曲罷,說書人上場。
是個眉清目秀的小老頭,長須白麵,羽扇綸巾,先講了一個帶點顏色的葷段,接著便說到了張家的事。
“話說,汴河邊有一張姓人家,世代務農,家貧多累,但戶無賢婦,宅有奸夫,難行善事,幾無人狀,為鄉鄰所不喜。嘿,說來也是異怪,在這一代上,張家竟出了一個行武子弟,一朝登科,從此魚躍龍門……”
說書人抑揚頓挫,說得很是得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