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倒黴催的張家(1 / 2)

汴京小醫娘 姒錦 7779 字 8個月前

張巡沒有想到傅九衢會用這招。

他原本想用這個逼辛夷現出真身,再治他一個欺君之罪,不承想,他們會乾脆利用真身之便,寫下張小娘子的“生前”遺囑。

她本人所寫,無論誰驗,都不會怕。

在一眾議論聲裡,張巡看到不成器的四弟,發現他說中了關鍵點。

“廣陵郡王。”張巡道:“你若是早有遺囑,為何沒有拿回藥坊,而是任由張家大房經營?為何藥坊沒人知道你是主家?”

傅九衢眉梢一挑。

“本王的私產,想什麼時候拿回就什麼時候拿回,用得著和張大人商量?”

此言一出,張家人炸了鍋。

張正祥、張四郎和湘靈良人以及大房的兩兄弟,吵得不可開交,恨不得撕了對方。

呂公弼拿起驚堂木,在桌上重重一拍。

“肅靜!”

大堂上安靜下來。

呂公弼道:“張大人有所不知,郡王早已在市易司和街道司為藥坊轉戶更名,這是藥坊的憑照,請張大人過目……”

他示意師父到堂下展示憑照。

從憑照上看,藥坊所屬確實是廣陵郡王。

張巡大吃一驚。

“不可能!呂大人,此中一定是有詐……”

傅九衢輕笑不答。

呂公弼道:“既如此,今日暫且休堂,待本府調閱市易司備錄,鑒定筆跡後,再行決斷。”

傅九衢輕笑拱手,“呂大人英明。”

張巡冷冷逼視著他,然後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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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須等到呂公弼再次升堂決斷,張巡便從肖大人那裡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又氣又急,“這麼大的事情,肖兄為何瞞我?”

肖大人有苦說不出,連連對她作揖賠罪。

“要是早知張賢弟有心拿回藥鋪,我拚著得罪廣陵郡王,也一定不會幫他這個忙……可賢弟多年未提此事,愚兄竟也淡忘了這樁恩怨,還望賢弟恕罪呀……”

張巡與人結交,一向以耿直豪氣見長。在這些人心裡,他是一個義薄雲天的大丈夫。因此,他滿心鬱氣膨脹,難以宣泄,但很快便冷靜下來。

如果他因為此事與肖大人決裂,那才是自亂陣腳,正中傅九衢下懷。

“罷了,肖兄不必自責,你也是被他利用了而已。傅九衢此人,陰險刁滑,實難對付,怪不得肖兄……”

肖大人陪著笑,歎氣,“此事,是愚兄對不住你了。”

“無妨無妨。一個鋪子而已。”

兩個人都說著場麵話,嘴上哥倆好,心裡頭到底生出了暗結。

馬行街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張巡不相信肖大人不知道他要打官司,也生氣肖大人明知他和傅九衢有私仇,還攀附傅九衢。

而肖大人認為自己很是冤枉,受到了張巡的無理指責。

人家廣陵郡王手續齊備,憑什麼不給人辦理憑照?張巡也從未提前知會他,憑什麼事後來指責?

第二日,肖大人上朝就被人參了。

說他在管理市易司期間,收受商戶巨額賄賂,並在金水門外置下豪宅,豢養私妓數十人,常日淫樂。

諫官有憑有據,抵賴不了。

肖大人那個火啊。

這些人平日裡衣冠楚楚,很是顧惜羽毛,私底下乾的事情自是隱秘,少有人知情,而張巡恰是知情者之一。

除了他,還會有誰?

肖大人倒沒有張巡什麼把柄,他潔身自好,不喜女色,為人正直,即使跟他們出去吃喝也從不找小娘……

可正是如此,肖大人更是覺得張巡有問題。

一個廝混多年都沒有把柄的人,隻能說太可怕了。

文臣的嘴,文臣的筆,往往是朝堂上製勝的法寶,張巡不僅把肖大人得罪狠了,也讓肖大人那一黨對他生出了警惕。

大家嘴上不說,看到他仍然和和氣氣,心裡卻已分出了親疏,劃出了距離。

不待呂公弼決斷,張巡找的狀師便去開封府把訴狀撤了。

得到消息,辛夷藥坊裡歡天喜地,大擺筵席,比過年的時候還要熱鬨。張家大伯當日便叫上兩個兒子回村,把老祖宗的墳頭修葺了一遍,好一番請罪。

張巡打馬回了一趟張家村。

村裡人說,他去了亡妻墓前,獨坐飲酒,入夜方回。

他十分耐得住性子,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可他那個不肯消停的父親和四弟就不同了。

春煦巷的張宅裡,愁雲慘霧。

煮熟的鴨子飛了不說,好不容易給張四郎說成的一門親事告吹了。

張四郎花名在外,凡是有點來頭的人家都不肯把女兒推入火坑,張正祥使了一大筆銀子給媒婆,好一番美話,這才說到城西一個大豪紳的女兒。

那豪紳看上了張巡的地位,想與官戶人家結交,可馬行街的事情鬨大,對方生怕得罪了廣陵郡王和長公主,又探聽到張四郎吃喝嫖賭、很不成器,沒等天亮,當夜就上門來退了親。

“老天爺,我們張家這是走的什麼運道,老天爺,你睜開眼睛來看一看啦……”

府門前的靈堂和哭靈的人今日方撤,還殘留著香火紙錢的味道,張正祥這一哭,愣是哭出了父母雙亡的效果。

張四郎也是氣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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