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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照窗幔,投來斜斜的剪影,辛夷虛虛地睜眼,撩開紗帳看著那陽光斑駁的一處,一顆心明媚起來。
傅九衢正在穿衣,麵部冷峻,勁瘦的腰身,一襲寬袖廣身輕袍勾勒出他高挑秀挺的身形,如芝蘭玉樹,貴不可言。
“九哥,你今日可有事?”
傅九衢回頭,“陪夫人。”
辛夷勾唇淺笑,“我想約高淼去看戲。”
“好。”他頭也不抬地應下。
辛夷卻道:“我自己去,不用你相陪。”
傅九衢麵不改色地走過來,將帳子掛在金鉤上,把裹在被子裡撒嬌的女子橫抱起來。
“你是要造丨反了?”
“同不同意嘛。”辛夷低低笑著,在他懷裡胡亂掙紮,傅九衢作勢欲將她拋下,辛夷尖叫一聲,趕緊攬住他的脖子。
“九哥……”她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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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傅九衢冷著臉。
“不是說好不管束我的?這才成婚多久,你就變了……”辛夷不服氣地嗔怪。
傅九衢斜斜睨她,稍稍鬆了口。
“去多久?”
“最多半天。”
“一個時辰。”
“半天。”
“嗬!”傅九衢將她放坐下來,雙手掌住她,似笑非笑,“你這性子何時學得跟金盞一樣了?非得製服了你,才會乖順嗯?”
他的笑聲很輕很低,辛夷卻聽出了九曲十八彎的味兒來。
“不是吧?”她心裡一凜,眼皮撲撲眨動,“你又來?”
傅九衢:“夜裡纏住本王不放的是誰?”
“你個不要臉的……”
辛夷拒絕他提及,雙手捂住他的嘴巴,傅九衢也不抗拒,隻見那雙鳳眸微微彎起,溢出滿滿的笑意。
然後拿開她的手,低頭親她。
等辛夷出門,已是一個時辰以後。
她要看的是青玉公子的戲,傅九衢便將她送到沉玉瓦子,坐上神樓,一直等到曹漪蘭和高淼應約前來,這才離開。
這陣子傅九衢的心思全在她的身上,不僅沒有辛夷料想中的大男子主義,甚至連端茶倒水、更衣畫眉這種小事,他都會親力親為,不肯假手丫頭。
辛夷說後世成婚要拿鑽戒和鮮花,下跪相求,他便在京中最好的珠寶商那裡訂了寶石戒指,手捧花束朝她下跪求婚……
辛夷說後世的新娘子會穿潔白的婚紗,或是大紅的嫁衣,從來沒有人穿綠衣服出院。因為綠色不吉利,綠色代表對情感的不忠。他便偷偷做了婚紗,置辦紅嫁衣,在臨衢閣裡再洞房一次。
她說州橋美食好,他便帶她遊州橋。
她要看繁台美景,他便帶她上繁樓。
她說民以食為天,他便帶她下館子。
街巷樓台,饕餮美食。
要什麼給什麼。
辛夷有時候被寵得有點心慌。
她何德何能,讓一個男子如此傾心?
“唉,其實被人寵過頭,也不好。”
儘管辛夷覺得這麼說有點凡爾賽,但在曹漪蘭和高淼兩人一人一句地誇獎和羨慕聲裡,她還是凡了一把。
“有人對我好得過分,我會心慌,知道嗎?患得患失,就跟欠了彆人的一樣。”
高淼笑道:“那你也對他好不就行了?”
辛夷搖搖頭,“那不一樣。”
曹漪蘭看過來,“這個我倒是明白的。”
她磕著瓜子眯起眼笑,“像我們家那個爛人,如果平白無故獻殷勤,就必定有壞招。”
高淼道:“廣陵郡王能和你們家的比?”
曹漪蘭拉下臉來,不滿地道:“蔡子晉也有殷勤伺候,噓寒問暖,知冷知熱的時候好吧?”
說到蔡祁的好,曹漪蘭目光頗有些複雜,心裡也彆有一番滋味,神情懨懨地耷下眼皮。
“所以,還是表姐夫那樣的最好。”
高淼嗤聲,“他好什麼好?悶頭驢子。”
曹漪蘭磕著瓜子瞪她,一雙眼睛快要鼓出來:“十年如一日地待你好,還不知足呀?要是蔡子晉有表姐夫一半,我但凡罵他一個字,那都是我不講婦德。”
提到蔡祁,曹漪蘭便火大。